齐平不禁驻足细看，以他如今对战技的学识，已不再是当初的小白，但看了一阵，仍旧目眩神迷。

杜元春点头：

“与越国公可不同，这位威武国公，是真正有实权的公爵，也是陛下最信赖的老臣，有‘军神’之名，镇守幽州城数十年，也正是有他，陛下才能睡得着觉，不然……呵，盟约终归只是盟约。昔年西北战役，先帝便极担心妖族撕毁盟约，趁火打劫，多亏威武大公震慑住边关，未给鹰派可乘之机。”

随行的小太监忙不迭将一只小凳子放在马车下，三十余岁，正当年的皇帝陛下从马车中走出。

我就知道……齐平无奈：

“水月真人当然不会有问题，但也许，她老人家在其他地方，也留下过笔记，或者与其余人提起过。”

齐平点头，正要进，突然脚步一顿，扭头看了眼附近停靠的一辆金丝楠木马车，是皇室规格，车帘上绣着一个“景”字。

皇帝点头：“是啊，此子的确不凡，这一年来，做下的许多事，连儿子都赞叹。太子也很喜欢他，儿子打算过两日，再封赏一番。”

过了一阵，青衫剑客剑刃伏低，一道清风吹卷，打的墙角一蓬积雪掀起浪花来。

当齐平推开荒寂小楼的院门，一条金黄色柴犬便“汪汪”着跑出来，瞅见是他，阿柴悻悻地打了个响鼻，扭过去屁股，回自己狗窝趴着了。

“？！”

“陛下今儿气色好，想来是烦心的事少了些？”

鱼璇机嗤笑一声，一脸鄙夷：“你啥眼神，那是它自己搭的。”

是了，快过年了，这个世界的“年”与上辈子近似，都在一到二月份，不过习俗上略有区别，唯一的共同点是热闹，届时，整个京都，乃至整个凉国都会举办年节。

皇帝沉默。

老太后年岁其实并不大，尚未及古稀，只是因昔年伤病体弱，饶是御医常年调理，但身子骨始终不大好。

……

说了一半，女道人突然愣住了，她僵在原地，整个人双眼发直，呆若木鸡，目光茫然，那模样，就像是……

……

杜元春坐了下来，喝了口温热的糖水，点头道：

对于这个下属能击败麒麟，他还是很意外的，也能猜出，最后那一招，大抵是用了“还原”能力，但这无法解释齐平超常的真元数量，如今才算明白。

二楼。

齐平嬉皮笑脸，跟了上去，说道：“师兄是想提醒我，莫要只关注战技招法的实用，也要体会其间的妙处？”

睫毛很长，但疏于打理，并不卷翘，只是杂乱。

你脸可真大……齐平一脸仰慕，转移话题：“方才弟子看到阿柴都有窝了，是师尊的手笔吧，果然是鬼斧神工，造化钟神秀。”

但……为什么同样的不修边幅，四先生和五先生就邋遢的一批，师尊就不呢……呵呵，这果然是个看脸的世界……齐平吐槽。

“坐坐坐。”鱼璇机召唤出一团水汽，洗了脸，大大咧咧热情招呼，“随便坐，别客气。”

“行了，别贫了，大早上跑过来是有事吧。说。”鱼璇机咸鱼般躺下，心情很不错的样子。

杜元春听完，面露恍然，沉吟道：“凡事皆有代价，倒也正常。”

他惊讶道：“这莫非是景王爷的车辇？”

青衫鼓荡，不时“啪”地贴紧肌肤，发出充满韵律的“鼓点”。

“太子……”老太后沉默了下，浑浊的眼眸中掠过一丝复杂，说道：“太子过了年，也十三了，长大了。”

他其实想问的是，水月有无异常表现，但为免刺激到大姐大，换个了柔和些的问法。

二人又闲聊了阵，杜元春换了个话题，说：“接下来这段日子，给你放个假，专心休养，恢复精神，新年祭典后再筹备堂口的事。”

“是什么？”齐平追问。

唔，这是担心我走捷径后变得浮躁，在敲打？……齐平明悟，一脸正色：

“卑职谨记。”

“母后，儿子来给您请安了。”皇帝低声说。

“已无大碍了……”齐平也没隐瞒，将自己利用“无”字神符，导致真元枯竭的事说了下。

“祭典的事，不用你操心，轮岗什么的。另外，新年那天，陛下会在皇城召开大宴，朝臣及家眷都有机会前往，你虽只是千户武官，但肯定会受邀前往，记得提前裁缝一套体面的礼服。”杜元春叮嘱。

不是……你这一张椅子都没有……齐平叹了口气，搬开酒坛，席地而坐，仰头打量正用术法洗头的女道人。

擂台上，被白虎破开记忆“封印”的花然。

“恩，”杜元春满意点头，难得的找回了些上司的面子：“你的伤势如何？怎么……好像有些虚弱。”

齐平沉吟了下，拍马屁道：“师兄剑道已臻化境，未动真元，却卷起剑气来，着实厉害。”

老太后瞥了眼周遭，下人极懂事地离开，转眼，屋子里再没旁人，满头银发的老妇人这才幽幽道：“你可想好了？”

皇帝再次沉默，说道：“想好了。”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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