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话间,宫女推开一间房门,湿热的空气涌过来,待转过屏风,一座白玉为基,注满热水的池子,便显露出来。

酒楼附庸风雅,还准备了笔墨,任何人可以作诗,参与文会,只是大多数人,并没有那个底气,便都是不好意思上场的。

沿途家仆行礼。

一名学子诧异:“何兄竟也不知?这便是礼部负责安排的吧。”

“姑姑吃不吃?”

在酒楼里吃过午饭,齐平陪着两个皇女又逛了一阵,三人便各奔东西。

一脸抗拒。

玩了几个时辰,她也疲惫了,直打瞌睡,说道:“我就睡一会,晚上还要去看灯,记得叫醒我。”

长公主走回来,看了下时间,轻轻叹了口气,道:“本宫要沐浴。”

“暂歇一歇,晚上再去,”元周笑着说,然后看了眼兄长身上的甲胄,奇道:“这与寻常的甲胄不一样。”

当初,安平郡主带齐平去西郊校场,结识一群京圈权贵子弟,元洪便在其中。

哦,安平点了点头,打了个哈欠,说道:“我回房睡了。”

青年转回头来,笑道:“逛街回来了?以为你要和同窗尽兴才回。”

丝竹管弦声中,国子监的读书人们聚集一堂,饮酒作诗,极为热闹。

永宁也要去帮衬着,至于安平,倒不用参加,当然,若能参加最好。

屠苏酒,又名岁酒,传统习俗中喝了可以避瘟疫,是在一种唤作“屠苏”的房子里酿成的,便叫了这个名字。

大家都是颜狗啊……

二楼。

“大哥。”元周唤了声。

黄镛迈步,走进了熟悉的院子,内阁不算大,“办公室”距离大门不远,今日过年,内阁衙门人少,老首辅推开房门,只见空荡荡的。

永宁迈步,赤足走入池水,右手抖开头发,让温热的水蔓延上来,淹没了自己,只留一颗头在上头,坐在池中。

“二少爷。”

新年这几日,书院给学子们放了假,那些家不在京都的,便留在书院里过年,元周是京都本地人,便回了家来。

上午,当黄镛乘坐马车抵达建筑外时,值守的官吏小跑过来:“首辅大人,您怎么来了。”

众士子欣赏水平颇高,若是寻常人,只会觉得花团锦簇的文字好,他们却能看出这句子中的美来。

一名学子更是笑着说:“何兄,看那些做什么,凭白腌臜了眼……何兄?”

丢下诗文就跑,这无疑是永宁的恶趣味,三人游玩的时间本就不充裕,哪里肯与那些士子浪费。

周围人心有戚戚,都觉得何世安等第一批弟子,实在是好运气。

……

安平忽而递了一支给永宁,长公主瞥了眼竹签上,被啃了一半的山楂,撇开头去,正巧望见对面酒楼,淡淡道:

“走乏了,也饿了,去歇歇吧。”

何世安苦笑:“今日只谈诗词,不说这些……咦,楼下有诗作送来了。竟真有人参与文会,我先看看。”

王妃挤出笑容:“许是吃坏了东西,肠胃不适,没有大碍的。”

女官道:“太子应是要去大宴仪的。”

“说起来,你好久没作诗了,要不要露一手?”女文青长公主吃了半碗菜,便饱了,忽而促狭地问。

日头渐渐朝西滑落,府内,家丁仆人行走,忙着烹饪年夜饭,元周脱下了儒袍,换上了一身鲜亮的新衣,迈步进门。

一名家丁摇头:“还没呢,在换衣裳。”

华清宫。

几人问了下,才知道是国子监的学子在举办文会。

元周则被送入书院求学。

贴身女官说道:“太后身子乏,要早睡,说太吵,便不去了。”

元周不服气:“说的好像你打过很多仗一样。”

小吏应了一声,不敢打扰。

要知道,那种场合可不是私下里吃喝闲聊玩耍,规矩多的很,而且也没意思,她素来是不喜欢那种礼仪森严的场合的。

旁边学子们并未争抢,也不在意,他们都是文坛天之骄子,若论诗文,除了那个人外……都是互不服气的,何况酒楼里客人的诗作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