令他欣慰的是,齐平得知齐姝在新年当日,便被接去了道院,因为涉及到“齐爵爷”,所以消息传了开来。
洪娇娇只觉脊背上仿佛有一条湿冷的蛇爬过,浑身汗毛根根立起,眼神中透出厌恶,恨不得将肩膀上那只手砍了。
裴少卿也是脸色微变,后退一步:“卑职不敢打扰。”
另外一名酒醉的客人嗤笑:
还有齐平……当洪娇娇前些天,得知市井中,关于北境的传言后,她欣喜振奋。
随着新任上司掌控力加强,底下的校尉们,迟早也要被殃及。
他对这个人有些记忆,当初“叛国案”中,齐平遭到都察院弹劾,其中主力就有这人。
其余势力,市井中所知不多。
倒也不完全是价格低的问题。
“寻常?我看未必吧。”朱温意味深长地笑了笑,目光在洪娇娇飒爽的身姿,尤其是两条长腿上,与唇红齿白的裴少卿脸上扫了扫,说:
“据本官所知,伱们一个乃齐平至交好友,一个,更是红颜知己,更一同办过西北与越州的案子,可远寻常属下。”
朱温这些日子,一直在寻找名单,为此抓捕,拷打,刑讯了不少人,这也是衙门气氛紧张的缘故。
直到走出后衙,两人才感觉那种如芒在背感稍退。
“大人何意。莫非要将武康伯也打成‘同党’?”
洪娇娇咬牙切齿:“我回去找我爹。”
“哎呦,这位公子眼生的很,怎么称呼?”
众人说起这个话题,彼此露出笑容。
坐在他旁边的同伴拉了他一下,低声说:“莫谈国事。”
齐平强挤出笑容,装作对犯官女眷颇感兴趣的模样,加入了讨论,很快与这些人拉近了距离。
“我又没说什么,齐爵爷可是英雄,没准就大难不死。”
衙门的空气里充斥着人人自危的紧张。
齐平注意到,阁子四周摆放屏风,上头竟装裱着一幅幅诗作。
若是往常,天黑后,除了留下轮值的,其余校尉大都已散去,然而从打新的镇抚使到来后,加班便成了常态。
穿锦衣,戴乌纱的朱大人肥胖的身体靠在大椅中,正翻看着一份文书。
“大人明鉴,我们虽参与办案,但只是听命行事,并不知晓这些,密谍名录乃是衙门绝密,恐怕武康伯也不知。”
朱温将茶杯用力扣在桌上,肥胖的身体倏然站起,在头顶灯笼的映照下,一步步走到门口,站在二人面前,眯着眼睛,说道:
“不要急着回答,本官劝你们回去好好想想,到底有没有,密谍名录,那可是陛下点名要的东西,若是拿不出来,呵……”
身为修行者,锦衣们多少了解到一些内幕,虽不知具体,但很多人都坚信,司首是被冤枉的。
旁边的客人没有接有关北境的话题,而是道:
“那些大事与我等何干,要说,还是今年的恩科要紧,朝廷此番空出来不少位子,嘿,要说北方的学子运气太差,恐怕要错过了。”
洪庐私下对她说过,李桐被捕,并不是因为其与杜元春是劳什子“同党”,毕竟,若论嫌疑,所有千户,百户,乃至被追封的齐平,都有“同党”嫌疑。
“咣。”
可这件事与他们有何关系?
洪娇娇揣着疑惑,一路抵达后衙,并在内堂中,看到了坐在红木桌案后的朱温。
老鸨愣了下,挥舞着小扇堆笑道:
“您也知道是传言了,都说是北边那位国公放出来的假消息呢。”
与杜元春不同的是,朱温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。
不多时,丫鬟走出来,目光落在齐平身上:“我家娘子请赵公子过去。”
副都御使……齐平在脑海中回忆了下官员名单,锁定了一个名字:朱温。
物是人非。
“不用急,回去好好想,”朱温突然笑了笑,抬起两只大手,看似随意地放在二人肩膀上:
“要不然,留在本官这想也可以。”
齐平笑了笑,也没拒绝,那并不符合他的人设。
念及此,他站起身来,跟随丫鬟走近香闺。
刚进门,突然就给一个柔弱无骨的身子抱住,两条粉白细嫩的手臂,环住了他的脖颈,腻声道:
“公子~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