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济先摇头:“儿子自是不怕的,只是……”

伪装成一名前来教坊司寻欢官员模样的齐平吩咐。

“是。”

旁边,其余锦衣一怔:“莫千户,您怎么……”

真正的莫千户岂会不知道这个?

“怎么了?”齐平笑问。

张谏之形容枯槁,呢喃说:“我早已无惧死亡,只是愧对家人、族人。”

连带的家中子嗣,也火速蹿升,黄镛第三子“黄济先”,原本只是个小官,转眼却成了一部侍郎。

“官人~”

马车周围跟着不少护卫,他坐在车厢里,紧紧攥着官印,神经紧绷,提心吊胆,结果一直到进了衙门,也没有刺客到来。

“见一些老朋友。”齐平挥手:

“和你没关系,呼吸方法可以继续练,但不要在外人面前展露。”

为了避嫌,李桐等入狱的锦衣,莫小穷都无法接触。

黄府。

说完,迈着四方步下了车,大大方方,通报过后进了衙门。

香凝扑了过去,臀儿一扭,坐在了齐平双腿上,上半个身子如同树袋熊,挂了上去,媚眼如丝:“天不早了,休息吧。”

齐平见她没明白,说道:“也许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,都不来了。”

做诱饵这种事,他如何能愿意?

黄镛扫了这名不成器的子嗣一眼:

“你要记着,你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清闲小官了,若连这等事,都定不下心来,以后如何在朝堂立足?”

众犯官沉默,死亦何妨,只是想着家中妻女的遭遇,心如刀绞。

“先生?”阿七双手接过,却没有惊喜,而是有些不安:“您不教我认字了吗?”

这套刑具,分明是对付修行者的,当初花臂僧人入狱,便曾如此。

甚而,心中生出一些不该有的心思来……记得,她的上一位“前辈”,妙妙花魁,便曾净身上岸,后来还去给了那位齐爵爷做了掌柜。

“难道在晚上?”

恩……在桃川河的风月场所,普遍的传言是,“掌柜”只是个名头,真正原因是妙妙花魁与齐爵爷不清不楚……

突然,一名抢到面团的犯官凑过来,隐秘地递来一小块:

牢房内,张谏之坐在墙角,身上囚服满是血痕,木然看着这一切。

“……没,我带您过去。”狱卒脸色苍白地说,将齐平带到了一座牢房,就看到里头一群人,竟都是用锁链破开了气海,锁在地上。

中年宦官静静欣赏着这群人的作态,片刻后,才微笑着说:

“青史留名,定是有的,陛下说了,待处斩之日,全城人都会知道诸位大人暗通蛮族,背叛凉国,谋杀先帝,而后,还会为诸位塑像,安置于菜市口,万世唾弃。”

……

“千户大人,您怎么来了,今日不是休沐么。”一名牢头愣了下。

然而她并不知道的是,自己抱着的就是齐爵爷,更不知道,自己这几天腰酸背痛,都是自己折腾的……

就看到,“赵公子”正坐在桌旁,望着外头的河水出神。

听到声音,也没搭理,片刻后,当他写完最后一笔,才抬起头:

景帝登基后,对镇抚司进行了任免调动,莫小穷虽然还是千户,但被削权,诏狱眼下真正的掌管人是从军中调来的,一名姓纪的修士武将。

没人想到,就在黄济先与禅宗等人守株待兔,准备给齐平迎头痛击时,那位一手缔造了暗杀风雨的“真凶”,却大摇大摆,从教坊司胡同走了出来。

旁边,另一名大儒亦面露嘲讽:

……

齐平背负双手,那张因常年不见阳光,格外苍白的脸庞上,噙着笑容:

等人走了,齐平舒服地靠在椅子里,仿佛沉睡,亦或,养精蓄锐。

……

旋即扭头,朝那位纪大人所在的区域飞奔,准备先汇报。

“想起个事,开门,本官去甲字牢房。”

狱卒下意识抬手一指,然后整个人顿住,只觉一股寒意沿着脊椎骨窜上天灵盖。

“明晚,便不来了。”齐平收回视线,平静说道。

清晨时分,黄济先恭敬地走到书房门口,就看到房间内,老首辅正站在一方大桌前,悬腕提笔,挥毫泼墨,练习书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