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谏之深吸一口气,抖了抖衣袖,忽然高举双手,朗声道:
“贺喜陛下……西北元帅威武大公发来捷报,齐监国与大先生钱仲,书院二位长老,突袭临城,斩首草原王,及大祭司、弯刀王二神隐,重伤飞蛮巫师……西疆全线反击,收服失地……”
而这些流民成势,又会滚雪球般变大,烽烟四起,介时,后方大乱,前方仗也不必打了。
而就在前些日子,传回大捷,齐监国于豫州府城斩杀蛮族两位神隐,重伤其一,俘虏金帐王庭大军数十数万……”
然而,就在这时候,突然间,殿外有羽林卫来报:
起初,她还睫毛颤抖,紧张不已。
“首辅大人,到底发生何事,您快些说罢。”有人道。
龙椅上,小元熙见状,轻轻舒了口气。
只要朝堂上不乱,维持稳定,接下来的阻力就会小许多。
关于西北沦陷的消息,被严密封锁着,起初,只有极少数朝廷核心高层知道。
话落,殿上气氛一下变了。
齐平沉默了下,认真地盯着她,说:
“等我见首座回来,再告诉你。”
所有人脑海中,都回荡着齐平斩首草原王这句话。
而西北军确已溃败。
被首座留在道院,没有派去西北,并为此深感“遗憾”的东方流云背负双手,挺胸抬头,好似一副与有荣焉的姿态。
念及此,他难以维持镇定,恨不得立马冲出去问。
“速传首辅与诸卿阅览。”她说。
“诸公莫慌,此事朝廷早有定计,前些时日,齐监国率领道门、禅宗高手,又发令幽州,调威武大公,一行人已火速赶往西疆驰援。
“启禀陛下,近日城中谣言四起,说西疆金帐王庭大军已然东进,破了临城,占据豫州,无数百姓家园破灭,或被屠杀,或被捉为奴隶……骇人听闻。”
她脑海中下意识浮现出齐平的样貌,旋即,却是用力摇头,不去想。
果然,龙椅上的元熙女帝面色不改,好似早有预料,轻轻叹了口气,环视诸卿,说:
“这……到底发生何事?”
不过,朝堂上聪明人众多,很快的,群臣冷静下来,意识到情况棘手。
“肃静!”
东方流云摆手,用一种“你不懂”的,高深莫测的眼神凝视对方,嘴角扬起:
“张首辅,你还不明白?
至于西北……不考虑五境层次的争斗,蛮族一方只剩下两个半神隐……恐也没了进攻的心思。
在这等大捷下,任何对女帝执政合法性的攻击,都将烟消云散。
“先进宫?很多人看到伱回来,恐怕都很惊喜。”鱼璇机说。
身后,身材娇小,五官精致,穿着素色宫裙的安平郡主探出头来,吸了下小鼻子,突然鬼使神差地说:
“不会是齐平他……又搞事了吧。”
张谏之默默屏蔽了他后续的话。
此事不可小觑,一个国家,想要维持稳定,统治架构是其一,民心也是其一。
因担心朝会结果,而亲自前来的长公主永宁,刚走近,便听到了远处山呼海啸的声浪。
书卷气的面庞上流露狐疑:“这是……”
“如此说来,豫州府城之围已解,防线停下溃败,再有威武大公领军,想必夺回豫州,只是时间问题。”
见群臣脸色愈发难看,张谏之叹息一声,迈步出列,高声道:
当即有大臣正色道。
考虑到自己处于虚弱期,他特意带了鱼璇机同返……当然,这个安排,也有另外一层考虑。
不只是战争走向,更是新皇帝的位子,恐怕无法坐稳。
这也是常规操作。
张谏之、李琦等人没吭声,对短时间商议出什么法子,不抱希望。
一旦民众恐惧,对朝廷不再相信,势必会出乱子,甚至于,恐怕距离豫州最近的雍州,已经开始有百姓逃难。
“神神秘秘……”
当即有臣子出列奏报,新朝初定,事务极多。
“不……实在是委实……”
难道……出事了?
“这些传言,诸卿都听过了?却竟一直无人说起。”
闻言,一脸不爽道:
他口若悬河地吹嘘起来。
张谏之忙不迭打开折子,低头看去。
齐平轻轻落在危楼上,就看到了盘膝坐在天台上,轻轻抚琴的老人。
琴声悠然,空灵,与这深秋气氛无比融洽,好似有种万物寂灭的苍凉感。
齐平束手,没有打扰,而是静静听完了这一曲,等首座弹完最后一个音符,双手按在瑶琴上,一切声音消失不见。
“你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