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璟拿着搓衣板在暮天/行的客房外头转悠了好?半天,终于鼓足勇气去敲了门,却没找着人。他朝府里的下?人一问,才得知暮天/行先前在屋里待着嫌闷得慌,去了花园。

于是,陆璟拎着个搓衣板去了花园。

侯府的花园并不?大,也不?算讲究,里头种了不?少乱七八糟的花,平日里也没请伺候花草的园丁来修剪,一直是仰赖府里的下?人随便看顾一二,所以一眼望去张牙舞爪,没什么美感。

花园中有个小凉亭,如今已经被花枝掩盖了大半,人躲在里头都?看不?分明。

陆璟到了那凉亭外头,透过花枝见到里头有个人影正朝外走,心道此处不?会有外人来,定?是暮天/行躲在这里无疑了。

“你别动!”陆璟突然开口道。

那人闻言似乎怔了一下?,停住了脚步。

陆璟开口道:“我有些话,要同你说?,你别出来。若是看到你,我反倒不?好?意思说?了。”

那人立在花枝后头既没有朝外走,也没有应声,陆璟更加确信对方就?是暮天/行。若是陆府的下?人,听到他的声音不?可能不?打招呼。

陆璟说?罢将木搓板放在地上,然后一撩衣袍跪了上去。

“都?是我的错,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。”陆璟开口道:“从王城开始,你便屡次朝我示好?,偏偏我这个榆木脑袋一直不?开窍,不?仅没明白你的心思,还一再让你主动。你九哥订婚那日,你夜里偷偷亲我,我才确认你对我的心思,没想到后头又?出了那样的波折。离开王城前,我本该朝你表明心意的,但我当时?顾忌太多,怕辜负了你,没想到你竟会追着我到了大楚。”

陆璟细数自己和暮天/行一路来的经历,心中越发愧疚难安。

他比暮天/行大了快半轮,本该像个体贴的兄长一般爱护对方,但他仔细回忆两人相?识以来的点滴,在这份感情上,暮天/行付出的远比他要多得多。要怪就?怪他明白的太晚,几乎没有去弥补的机会。

所以今日他才会这般决然,打定?了主意再也不?能拖拖拉拉。

人家都?到了南郡了,他再不?果决一些,还算是个男人吗?

“那晚在林子里,我没有认出你,还出言调/笑,让你受了委屈。”陆璟开口道:“今日我在这里正式朝你道歉,我知道虽然这不?能抵消你受过的委屈,但希望你……”

陆璟一句话没说?完,便闻脚步声响起,花丛后头的那人径直朝他走了过来。陆璟低垂的目光落在眼前的一双脚上,面上带着红意,竟有些不?大好?意思。

他正要抬头之际,便见其中的一只脚突然抬起来,狠狠踹在了他的身?上。

那一脚的力气极重,直接将陆璟踹出了老远,摔在了身?后的花丛上。

陆璟心中讶然,抬头看去,这才发觉站在自己面前的并非暮天/行,而是定?南侯。

“爹?”陆璟又?羞又?惊的道:“您不?是在军营中吗?”

“老子回来取份文书,路过凉亭,没想到竟见到你如此没出息!”定?南侯手里拿着一份文书,面色铁青的道:“男儿?膝下?有黄金,你个逆子竟然光天化日之下?朝人下?跪,陆家的脸都?让你丢光了!”

陆璟捂着胸口爬起来,只觉得胸口发闷,肋骨处生疼,估计定?南侯是气急了,这一脚也不?知有没有将他的肋骨踹断。

“爹,你听我解释!”陆璟忙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