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唐越州。
城南镜湖之畔,破旧茅舍两间,毗邻水田几亩,干瘪的黍米在凉风中起起伏伏。
茅舍内竹踏之上昏迷着一个身着丝帛中衣的俊俏少年,此子虽面无血色,紧闭双目,却难掩其绝世美颜,面如冠玉,丰毅俊秀,比宋玉赛潘安,好一貌美佳男。
然此子锦衣之上却血迹斑斑,可是天下谁人所知,在这个躯壳之内有一个来自于后世接近于1400年的现代灵魂。
此人名叫云舒,乃是山东半岛人,自幼天姿聪慧,过目不忘,博学强记,父亲接班后忙于工作,母亲田间劳作更是无暇顾及。便从小到大依偎在爷爷身旁,他离休在家的爷爷乃是一位不被村里人所知的异人。
其爷爷学究天人,胸罗万象学富五车,虽是一西医主任,却精研中医,教会云舒救命七针之针灸之法,反之便是夺命七针!云舒问爷爷此针灸之法师从何来,爷爷笑而不答,云舒只得作罢。
然世人只知道针灸之术,却很少人知道其中之法大有文章,影视剧中哪些神乎其技的飞针夺命,点穴定位,纯属无稽之谈,扯淡至极。
云舒知道,针灸者拇,食二指捏之金针,以中指控其入肉深浅谓之**,然中指在穴位周遭什么位置却大有讲究,人体奇经八脉,一百零八个攸关大穴,穴者乃经脉之节,交汇之处,疏之为通,阻之为塞,故关系生死者也!
世人只看金针入肉,却不知中指所控力道,所击何位,只看表面而已。
再二爷爷精通琴棋书画,笛子,古筝,尤其是一手二胡堪称神技,出神入化,各个名曲桥段乐谱了然于胸,信手拈来。另外一手瘦金小楷更是铁画银钩,力沉纸背。
国粹京剧更是最爱,是生旦净末丑中一老生,熟悉爷爷的人却无人知晓爷爷乃是一深藏不露的武生。恐怕此事连父亲也不知爷爷会武。
云舒记得爷爷曾经言道:武者,文有太极安天下,武有八极定乾坤,故便跟随爷爷苦练八极,太极,外加披挂拳揉和其中。
直至高中过后,步入大学校门,云舒各种爱好从未间断,日日练习,甘之若饴。
如此温馨之家,后来便是顺理成章,工作后娶妻生子,可谓人生幸事。
人常道:天有不测风云,人有旦夕祸福!诚如墨菲定律所言,越是担心的事情,此事却往往会发生。
八年后,看似相敬如宾的妻子却与人私奔而去,还带走了自己七岁的儿子,从其留书之中才得知,倾注了全家老少所有关爱的儿子却非自己亲生。云舒五脏俱焚,肝胆俱裂,心如刀割斧凿般痛疼难忍,酒精麻醉下的云舒爬至高楼之上,一跃而下。
而哪个时刻云舒似乎感觉到那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解脱。
茅舍之内,已近黄昏,云舒在睡梦之中悠悠醒来,慢慢极力的睁开双眼。
见夜幕已低垂,透过破屋顶可见外面繁星点点,周身上下凉意颤颤,可是自己却身不能动,口不能言。突觉身体之中传来了一阵钻心疼痛,身体左侧犹如刀砍一般痛疼难忍,五脏六腑更是翻江倒海,更是一阵阵痛意袭来。
云舒意识稍做恢复,不免心中阵阵苦楚怨恨:“老天爷,我云舒上辈子做了什么孽,却要如此对我,痛爱我的爷爷前几年便已早逝,如今又让我妻离子散,一无所有,家中父亲闻听如此丑事生于家门,心疾复发,撒手西去,母亲更是偷生无念,喝药而亡!苦留我在这人世间,孤苦无依,孑然一身,如今我跳楼自尽怎么也不让我死个干净,还让我半死不活,继续受这人间苦楚,我做了什么错事啊老天爷!”……
云舒意识稍做恢复,不免心中阵阵苦楚怨恨:“老天爷,我云舒上辈子做了什么孽,却要如此对我,痛爱我的爷爷前几年便已早逝,如今又让我妻离子散,一无所有,家中父亲闻听如此丑事生于家门,心疾复发,撒手西去,母亲更是偷生无念,喝药而亡!苦留我在这人世间,孤苦无依,孑然一身,如今我跳楼自尽怎么也不让我死个干净,还让我半死不活,继续受这人间苦楚,我做了什么错事啊老天爷!”
“她妈的,谁这么多管闲事,要来救我。”
云舒正在暗骂之时,这是听见茅草屋外有一阵稀稀落落的声音传来,少时,黑暗中传来一阵光亮,云舒身不能动,只能转动眼球瞟了一眼。
房门外进来一干瘦老者,头发花白相间,可笑的是还用一破布头将一头乱发系了系,身披麻袋片子,手中竟然拿着的是一盏油灯,正冒着黑烟,发出豆大的亮光。
云舒心中一阵唏嘘,“什么年代,还用这种油灯,什么假冒伪劣的油品,冒出这样的黑烟。”云舒强忍滔天巨痛,心中狐疑不已。
老者一手端一手招,恐怕微风将这油灯吹灭,边走边看,慢慢踱步屋内竹踏之前,不经意间突然看到云舒睁开的双眼。
“刚仔……”一声惊呼的同时,身形被吓得一个趔趄差点跌坐地上,手中油灯也差点将这破屋点着!
“钢在?什么刚在,还她妈的铁在呢?还是说的刚才,反正没大听清楚!”云舒心中狐疑不绝,更是不解老者所喊何意。
突然间老者满脸惊喜,激动不已,颤巍巍将油灯放置在竹踏旁哪个缺一条腿的破旧桌上,旋即见那老者“噗通”一声便跪倒在云舒床前地面之上。
老者眼中含泪,颤巍巍口不能言。观此景,云舒早已吓得差点尿裤子里。
又是连续几声钢仔,钢仔的呼喊,云舒才好似略微有些明白,越是明白心中却越是胆战不已。
此老者似是江浙一带方言,口口声声连续喊我“钢仔”似是“公子”的意思,不知何意,我本山东半岛人氏,跳楼而死,黄昏醒来时见陋室之外,芦草飞箭,且空气异常甜润,更是有一丝丝稻米成熟时的那种独有的芳香之气进入鼻息,分明是自己身处江南水乡之地。还有这间破陋茅屋,荒郊野外,什么年代还点这不知从哪里淘换来的古董油灯,身上还披着破麻袋,如此种种诡异之处,不免让人疑惑重重。
难道是这老者意图不轨,将我这半身不遂之身带到江南,难道是觊觎我身上的某些器官,是肾脏,还是眼角膜,还是要将身上残存的几斤血液提炼成抗病蛋白,想来云舒不免一阵肝儿颤。
如今已成人家案板鱼肉,只能任人宰割,身体无法动弹,心中却是无名火起,暗骂老天瞎眼,不知前世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绝户事,换来今日之报,如今家破人亡不说,想寻个死都死的如此窝囊,落个缺斤少两,自己真乃不详之人!
云舒气的目眦欲裂,眼睛直勾勾看着眼前老者。
此时老者双手颤抖,跪坐在床榻旁已是泣不成声。
“奶奶个熊,至于激动成这样,老子就是死无全尸,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这个老家伙!”云舒心中胡乱暗忖。
云舒想打却手不能抬,想骂却口不能开,只得沉住心气,睁眼等死。听这老者吱吱呀呀,语调更是抑扬顿挫,云舒细细听来果然是江南一带的地道方言。
云舒工作期间经常住在江南苏杭,年轻好胜,血气方刚,对越剧更是情有独钟,语言更是其练习之列,浙南语,闽南话,粤语等等方言,虽不能说的流利,但听懂却是易事。……
云舒工作期间经常住在江南苏杭,年轻好胜,血气方刚,对越剧更是情有独钟,语言更是其练习之列,浙南语,闽南话,粤语等等方言,虽不能说的流利,但听懂却是易事。
老者看着眼前床榻上醒来的云舒颤巍巍道:“公子啊,真乃老天有眼,老奴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,等到公子醒来,否则老奴百死难恕其罪也!”说罢老脸一阵抽搐,一行浊泪滚滚而下。
此言一出,惊的云舒脑海中一阵懵逼,“纳尼,什么情况,老子活着的身体器官就这么值钱,直感动你这个老东西涕泪交加!还老奴!什么自称啊这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