酿酒之法,古来已久。干云两次尝试,才知晓其中缘由,隋唐时期的酿酒之法,归根究底乃是冷酿,换句话说就是抑制细菌不过关,没有做到很好的消杀,所以此时的所谓美酒,按酒精度不是很高,最多就是二十度上下。更不懂的蒸馏之法。
所以此时的酒味道纷杂,多含酸,苦,涩之味。酿酒师傅也是绞尽脑汁,煞费苦心的来去除这些杂味,便加入香叶,果汁,桔皮等等之物来掩盖。
古人不懂这酿酒与水质息息相关,更与温度时令密切相连。入口甘甜的泉水不一定能酿造出绵纯香烈的美酒,与其中所含的微量元素大有关联。
干云来自后世,自然懂的其中道理,那日在薛万千后宅所饮之酒,含有酸楚之味,乃是稻米发酵过头,菌群变异所引起,故而发酸。后世农家人经常用小米酿酒,适宜为酒,过之为醋,就是这个道理。就是糖分分解成乙醇的过程而已。
干家坞,虽是初春季节,北方依然是天寒料峭,满天飞雪,而这江南之地却是新绿渐生。干云在湖边枯萎的茅草丛中走走停停,最后在一片缓坡上找到了一些杂草,此草掌叶结节,开花粉红,穗状,农家人称其草为辣草,叶茎放到嘴里咀嚼,味道辛辣无比。
老仆干田不解,公子找来这些处处可见的杂草有何用处,让自己碾磨的米粉已经磨好。
辣草虽然叶子枯萎,但茎,花,还在枝干之上。干云将这些辣草放在石臼中一阵狂捣,再将捣烂的枝叶放到了瓦罐之中,随手还捏了一些瓦罐底下的烧尽的草灰也放在罐中,倒入一些清水便引燃柴火,熬制起来。
一旁的干田见之甚是疑虑,公子这是在做什么药汤,治什么病?
熬好的辣草汁倒出和入磨好的米粉之中,和成面团,瓦罐倒出残余,重新加入半罐水,干云用竹枝编了一个竹篦,使其离开罐底水面,篦上铺些蒲叶,将和好的米粉面团捏成比拇指大点的丸子放在蒲叶上排好,然后架火蒸煮起来。
老仆干田看的是应接不暇,连连咋舌,心中还思忖着这是做什么仙丹。
蒸煮完毕凉透后,干云将哪些小丸子,连底下的蒲叶一起和盘托出,放置在茅屋内一阴凉处,又盖被子一样,连续盖了好几层,包裹的严严实实,此后便再无动静。
好在这几日没有阴雨天气,连续都是艳阳高照,茅屋内毕竟炭火不断,周围不缺毛竹,遍地都是,老少二人在年前未雨绸缪,砍回来好多,以做备用,江南之地冬季夜晚却是十分阴冷,再者此时没有棉衣御寒,所以茅屋内的炭火就从来没有熄灭过。
这个年代生火甚是麻烦,火弓钻火要好大一会儿,有些时候还全凭运气,碰到阴雨钻了半天,半点火星未见也是常事。
过了四五天光景,干云竹床底下抽出木板上的蒲叶包,打开一角查看,见哪白米丸子上面长出一层白白的绒毛,干云心中一阵窃喜。
如此又过了几天,干云见米丸子上面的白毛似有要塌陷迹象,便打开蒲叶包,将其拿到太阳底下暴晒。
干田一旁笑道:“公子,发霉了吧,坏掉了吧?”听的干云心中一阵腹诽。如此过了几日后,哪些白丸子已经晒干,干云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,一种从未闻过的清香。
“田伯,您买的坛子可是已经买来?”
“公子放心,大坛两个,小坛十个早就买来了,公子啊,咱家的钱可是没有太多了哈!”
“田伯,咱们家里还有多少余钱?”
“还有个十贯八贯的,老朽没具体数过,还是埋在老地方!”……
“还有个十贯八贯的,老朽没具体数过,还是埋在老地方!”
干云听之一笑道:“田伯,您说这上好的美酒多少钱一小坛?”
田伯挑起眉毛看了看天思索一下道:“上好的,老朽没有喝过,不过听人说过,像咱们买的那是一升坛,上好的要钱五百文吧!”
田伯突然间像发现什么又急匆匆说道:“哎——公子,不过老朽听说,咱们越州美酒甲天下,最好的酒都要拉到长安去,供给朝廷和高官享用,据说十升坛,一坛要钱十贯呐公子!”
干云听罢,心中一颤,那日去越州游玩,见如今这个世道物价不是很高啊!一斗稻米才值铜钱几文不等,糙米更是不值几个钱,可这酒却如此值钱,等于番了百倍之多。
干云心中一阵狂喜。
于是便跟田伯说道:“田伯明天开始咱们什么事也不做,就是蒸米饭,直到把哪两个十升坛装满为止!”田伯听后痛的肝颤,那要得用多少米啊,这几亩薄田本来就收成不好,去掉朝廷税粮,勉强能够糊口,如此糟蹋,待到青黄不接的时候这可如何是好啊!
尽管如此,第二天,老少二人还是一瓦罐,一瓦罐的蒸煮米饭,看的田伯腿脚都有些不灵便,嘴里还碎碎念个不停,干云看着田伯心痛成如此模样,只有苦涩一笑置之。
接下来才是关键一步,入坛,干云试了试蒸煮的米饭在蒲叶上已经凉至微温,且很是软糯,水分饱含适中,大坛已经用开水不知冲洗了几遍,事先晒好的酒引也已经磨成粉末,一层米饭,一层酒引的慢慢装坛。
田伯还是心痛,到底没有将两个大坛装满,只是各装了上半坛,干云在坛底的米饭中心掏了一个空洞,在其中一个坛中适量的倒入了一些凉白开水盖过米,一坛少之,最后是几层蒲叶盖住发酵。
一日五六次不停搅动,连续搅动要四五天才能算完。
可是此时虽是初春,温度最多是个十几度,这让干云很是犯难,只有多围几层麻布,让其自然发酵,发出的味道在这个茅屋内是极其难闻,熏的人更是难以入睡,干云备受煎熬的过了几天。
伺候宝贝般过了五六天,干云打开加入水的哪个坛子,见中间孔洞处呈淡黄色,撕了一片蒲叶,折叠成一个小酒杯装,轻轻舀出一些,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,还是有一些腐臭味道,看来还是没有充分发酵,虽然米香浓郁,略有酒气,还是不够理想。
又过几日,将大坛酒水用晒干的竹筛沥出,又怕沥不干净,干云总一块蒸煮了几次的一块丝绢布包住挤压的干干净净,再次分别装入大坛中,后封堵坛口,又涂了一层泥浆,再次发酵。
直至相约日期逼近,干云才开坛查看,见加水多的那坛米酒呈黄色,水少的哪些颜色略深。再闻哪酒香四溢,满屋飘香。让人闻之陶醉,闭目吸吮,干云将哪小坛拿来几个,事先就制作好了一只竹提,一个用干透的竹叶编好漏桶中间放置是哪个块丝绢布做过滤之用。
小竹提盛酒,提出坛外,满屋飘香,干云喝一小口,此时这个加水的米酒度数应该有个二十多度,甜中带香,这时的米酒再无半点腐臭的气息。
再尝了一小口少水那坛,此酒略有金黄,酒香更浓,度数约有三十多度,入口有甘烈之感,没有半点酸楚,辣草之中的鞣酸与熟米中糖分充分融合发酵,这个时代应该是佳酿。
干田尝试了这两种美酒,简直天下间绝无仅有,自家公子乃是神仙下凡,神乎其技。
如此便酿出了甜米酒不到三坛,米酒两坛,用米一斗有余。
次日,干云老少二人将这两种米酒用背篓背起,起个大早便向越州城而去。田伯虽然知道自家公子意欲同薛老爷合作酿酒一事,心中初始时忐忑不安,自从品尝美酒后便再无忧虑,可是公子对那薛万千隐姓埋名之事很是不解,再见公子又打扮成一个黝黑村夫的模样,更是不知公子心中所想,公子从受伤醒来后便如神仙下凡一样,无师自通,想来公子这么做肯定有其深意,自己跟随定然没错,想罢心中一阵盎然。……
次日,干云老少二人将这两种米酒用背篓背起,起个大早便向越州城而去。田伯虽然知道自家公子意欲同薛老爷合作酿酒一事,心中初始时忐忑不安,自从品尝美酒后便再无忧虑,可是公子对那薛万千隐姓埋名之事很是不解,再见公子又打扮成一个黝黑村夫的模样,更是不知公子心中所想,公子从受伤醒来后便如神仙下凡一样,无师自通,想来公子这么做肯定有其深意,自己跟随定然没错,想罢心中一阵盎然。
午时,钱江酒楼,此酒楼上下三层,斗拱飞檐,雕梁画栋,建设的甚是豪华气派。楼前门额上四个鎏金行书大字:钱江酒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