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初入长安

干云一阵错愕,忘记了自己一直以来都是涂了一层竹炭的面目。笑道:“温大人身居高位,心系天下,忧国忧民,常言道:不在其位不谋其政,小子一直以来我行我素,倒也自由,小子从来没想过出仕,也不会去做哪个只为一个家族而卖命的高官,温大人出身太原温氏家族,利益颇重,小子孑然一身,求名利何来?”

温彦博又是一阵好气,暗道:这小子油盐不进。如此大言不惭,真是年少轻狂,不过这小子说的也是实话。想来,便也释然。

“小子,那好咱不谈其它,就说说你这个酒,可否买一些给老夫?”

“温大人,实不相瞒,这个酒还没有上市,是在下酿制先行一试,待要调制好,还要一些时日,所以还请大人多忍耐几天。也请大人帮在下一个忙可否?”

“但说无妨!”

“小子初来乍到,人生地不熟。不知能否在长安城中寻觅一可靠门店,用来售卖此酒?”

“此事好办,老夫名下便有一家酒肆,售卖各地名酒,就是不知这酒小哥打算售价几何?”

云舒略一思忖,接着言道:“还请温大人示下!”

哪温彦博本来就是好酒之人,自然知晓这酒价行市,思索片刻道:“这酒爽烈,回味无穷,天下间绝无仅有,乃是酒中绝品,长安城中最好的酒,每一升的小坛可卖到铜钱一贯,这酒不知好了几倍有余,价值三贯绝对是供不应求。”

云舒不容对方思索,随口便道:“好,就依大人,每售卖一坛大人可抽成二百文可否?”

温彦博一脸兴奋之色,手捻胡须诡桀的点头道:“一言为定,不过老夫喝酒不能要钱,老夫要的不多,每月十坛就好!”

云舒一阵苦笑,这个老家伙赚便宜没够,也随即道:“好,一言为定,就十坛,不过得有大人安排得力之人出城来取,交割日期,多少由在下来定,此事要做的万分隐秘,不可让外人知晓这酒来自何地,出自何人之手。”

温彦博听罢,一脸凝重随即点头道:“你小子果然聪慧,还知道怀璧其罪的道理,不定日期,时辰,让人无从琢磨,真鬼才也!”

“大人谬赞!不过在下还有一个办法,待此酒名满京城,定然会趋之若鹜,哄抢一空,您看这样可好?卖完一批后,下批咱先卖票据,每次最多只卖两坛,六贯。等到美酒到货,凭此票据领取即可,免得拥挤踩踏,大人您看可好?”

温彦博思索一会儿,一拍大腿连连称赞。

云舒却小声道:“君做堂前客,于做月下仆。”

小老头略一思忖,哈哈大笑。还真是如此,假若有此美酒,定然名动京城,豪门权贵个个都想据为己有,自己手中握有票据,岂不是省下金钱结交上下。

如此温彦博满意而去,定好明日午时前后在城南如意酒肆前再行商讨具体事宜,便起身而去。

第二日,云舒又与沈同州商讨一番,言明本来不想惹祸上身,可是自己积蓄已经所剩不多,急需钱财,这京城富庶之地,桩桩件件用度颇多,既然如此那就大赚一笔再说。交代沈同州美酒酿制好后皆装一升小坛,由田伯记录具体数目,交接画押,留作凭证。此比收入不入太子府账目,除去用度开销外,所得纯利皆有云舒与沈同州分得。

再秘密派人将这美酒先运至云舒后院中存储,这样就由云舒抛头露面,一来免去太子府猜忌,二来也不会引祸水于沈同州。……

再秘密派人将这美酒先运至云舒后院中存储,这样就由云舒抛头露面,一来免去太子府猜忌,二来也不会引祸水于沈同州。

随后云舒便带领云清提着酒葫芦便奔城中而去。

长安城南,如意酒肆,铺面不大,但里面倒是规整,井然有序,账房见一黑面汉子带一手提酒葫芦的仆人进入店中,早就笑脸相迎,送至后堂客房之中。

温彦博跟一个长衫襦袍的中年人,似是温府内管家,早就恭候多时,饮茶寒暄一番后,待到账房与哪个中年管家尝试了一下云舒带来美酒后,简直是忘乎所以,连声称赞,不知如何形容,如此清澈之美酒今生未见不说,更是闻所未闻。

作罢云舒便与账房去另外房间叙话。

云舒将一块半截玉牌,乃是来时路上随便买来,将其掰开一分为二,一半交给账房管事,交代其道:“今后你我不再见面,全凭玉牌为凭,此玉牌一分为二,对接严丝合缝者便是可信之人,今后只认玉牌不认人,不管何人持此玉牌都可交接。”

那老年账房倒是一脸和气,谦恭的问道:“小哥,家主吩咐说是以后凭借票据领取坛酒,这万一心怀不轨之人伪造票据,岂不是损失惨重?”

云舒笑而不语,伸手将旁边桌上毛笔拿起,在一张纸上从右到左,自上而下写到:陈年老酒一升坛装两坛。又在纸张的最左侧写上一个序列号,第一号,纸张下段也是第一号。

抬头问道:“先生,你们酒肆可有印章?”

账房先生一脸惭愧道:“本小号没有什么印章,不过老朽倒是有一枚私章,不知能用否?”

“好的,拿来我用。”

账房从桌下的抽屉中取出一枚指头顶大小的木质印章,直接蘸了一点墨迹,然后盖在纸张中间位置,待墨迹干透,云舒将其从印章中间位置一叠为二,顺手撕开两半。

手持一半纸张道:“凭借此票据来取,先生可有疑虑?”

账房先生仔细端详半天,才恍然大悟道:“妙哉妙哉!一有号数对比,二有印章岔口对接,三有纸张岔口对接,如此这般定然万无一失也!”

云舒笑道:“将这票据做的可以小一些,节省本钱,请人篆刻一个本酒专用的一枚印章,做一特别记号,只有你们才能辨别,最后就是这印章在每一张纸的印盖位置都不要相同,这样就神仙也难假冒了!”

“小哥果然高人也!”

云舒出屋,来重新见过温彦博话别道:“大人,诸事顺利,只待开张,我有酒,大人有钱,我们就按昨日商谈而定,也不必签订契约文书,相信大人不会赖我的钱。”

“小子小看山西老西最为诚信,钱不赖分毫,酒十坛照赖不误。”

云舒见老温头言语洒脱,自然是可信之人,念其铮铮铁骨,其后阴山受罪,家中老小一切吃喝火耗定然不小,也不想看其树倒猢狲散的悲剧下场。如此也算是一份进账,可保后顾无忧。

“好好好,就依老头,老大人,五日后派一架马车,先出郭城暂住装车,带城门开便悉数入库,开张之日,在酒肆门前排满小酒杯,免费品尝,定然会名声大噪也!”声音渐行渐远,温彦博在其身后传来阵阵笑声。

云舒出的如意酒肆,回头却不见云清,暗骂这个野小子又不知跑哪儿玩耍去了,好在他身上也带有不少铜钱,玩够了也就回柿山了,就算惹事了,凭哪个小子的腿脚,快马都不一定追的上他。

于是便沿着南街一路东去,走走停停,看这青砖灰瓦,绿柳如荫,柳絮飘飘如雪,有不少老妇人在墙角柳絮堆积处采集柳絮。随之云舒大悟,这个年代还没有棉花,杨柳絮,碎麻衣,散毛发都是冬季御寒的必须之物。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