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三章 世事无常

丁老三紧抿双唇,一擦泪眼,望长天而不语,其余兄弟个个牙齿咬的咯咯作响,目中带火。

云宅大门紧闭,院中已经打扫的一切如旧。

又到夜晚时分,丁老三等众人虽然悲痛万分,可是少爷云舒还远在洛阳,不得不痛定思痛,从长计议。……

又到夜晚时分,丁老三等众人虽然悲痛万分,可是少爷云舒还远在洛阳,不得不痛定思痛,从长计议。

丁老三毕竟岁数大,对围坐在一起的云清道:“清儿,京城突变,天降横祸,可是少爷却远在洛阳,我很是担心少爷安危,你说眼下还如何是好?”

云清一脸悲愤的道:“丁大哥,少爷哪里我倒不是很担心,你们不知少爷的伸手可不一般,我们这些人联手也未必是少爷的对手!”

丁老三几人闻听,心中俱惊,又听云清继续道:“少爷临行前交待我等秘查听风阁,从查实来看,史三娘从中里外串通,吃里爬外是实,可是我想哪火烧听风阁一事未必与她有关。否则怎么会连她也一同葬身火海?你说呢丁大哥?”

丁老三沉默片刻道:“是啊!史三娘没有这么大的本事,焚烧听风阁四周皆是兵丁把守,没人能够逃出生天,可惜我听风阁上上下下五十几人皆都葬身火海,手段真是阴损狠辣。”

地蛆此人身材矮小,而双臂却是异常粗壮的一个奇人,双眉紧皱的道:“到底是谁能对我们下如此黑手呢?难道是少爷的身份暴露所致?这也不对啊!少爷痴傻十七载,在越州城已是家喻户晓。如若说是明月楼的人出手,也不至于动用官兵,杀人害命?”

在一旁的兔子却不确定的道:“昨晚火起时,我在敦化坊最前边曲江客栈内,我翻上楼顶隐约能看到坊外大街之上的人影。明知火起,却不能出坊门去救,不过我只看到大街上的官兵有一个骑马的将军身穿的是金鳞甲胄。”

丁老三闻听,惊愕的道:“着金鳞甲者多是北衙禁军服饰,能够调动禁军者长安城中只有皇家,难道是皇室贵胄要我等性命?”

云清疑惑的道:“少爷与我等从越州来京城不过几月,一来没人知道我等身份,二来又没有结过什么仇怨,如若说是与皇室有关的话,只有少爷与太子李建成有所来往。

不过少爷与太子只是共同求财而已,太子难道是想独吞这份财富而动手杀人灭口,还是因为少爷与沈同州共同秘密酿制仙酒的事被太子府的知晓,心生不忿而出手!”

“这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!”众人七嘴八舌的说道。

“看来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阴谋,听风阁被焚,云宅被屠戮必然是一人所为!”众人分析道。

众人正在议论时,突然间就听夜空中传来几声“笃笃”的敲门声。众人大惊失色,云清“噗”的一声吹灭油灯,屋内顿时一片死寂。

丁老三心中惊恐,难道是哪些行凶之人又来赶尽杀绝不成,众人的心也都提到了嗓子眼中。

云清腿脚利索,几个兔起鹘落便来至大门后一阴影处,竖起耳朵仔细聆听,门外却是鸦雀无声。

此地周围荒无人烟,距离京城有五六十里之遥,西边不远处灞河水从南到北,如此深更半夜怎么会有人敲门,难道是贼人投石问路?

暗卫中人,轻来轻去的功夫超人一等,各自分散四方,严阵以待。

云清聆听片刻,身影一个飞跃便爬在墙头之上。小心探出身子慢慢向墙外大门口望去,只见黑漆漆的大门口处,好似有一个人影蜷缩在门洞处,瑟瑟发抖的样子。

众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,不敢贸然开门,不管是深夜借宿,还是存心试探,皆都不敢开门,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。

直至天明时分,才见哪个人影跌跌撞撞的消失在茫茫晨雾之中。

如今这柿山云宅已被纳入官家视线,丁老三人等不能坐以待毙,当务之急还是派云清,于木,于钱三人结伴速去洛阳通知少爷,早做打算。……

如今这柿山云宅已被纳入官家视线,丁老三人等不能坐以待毙,当务之急还是派云清,于木,于钱三人结伴速去洛阳通知少爷,早做打算。

兔子腿脚仅次于云清,隐于柿山周围,一是提档贼人再度来袭,二是若是熟人来访提醒其速速隐去,以免殃及池鱼。

黄河岸边风陵渡口,云舒依旧是一袭单衫麻衣,头戴草帽,半边长发遮挡一侧黝黑脸庞,与一众商贾贩夫乘坐一艘渡船,顺流而下至此而停,船不再行。

原因是风陵渡口已被官府封锁,黄河上架设浮桥,船只不能通行,不管是商贩,还是货物皆都在此换乘。

如今为抵御突厥兵马入我领地劫掠,秦王亲摔一万兵马驻防蒲州,就是风陵渡口北边,出入运送粮草的浮桥乃是关键所系。

云舒无奈,只得下船来,不行至下游码头,重新寻船东渡。

一下渡船,满目疮痍便涌入眼帘,只见黄河南岸道路两旁已是人满为患,流民满地,三三两两,拖家带口,芦苇草席,牵儿背女,破衣烂衫。官府在远处的空地上设置粥蓬,挤满人群,不时传来衙役捕快的呵斥叫骂声。

云舒心中一阵感叹,真是兴百姓苦,亡百姓亦是苦。

不免驻足观看,突然身后有人说话道:“兄台可是云公子?我家主人有请公子入前面庄户一叙!”

云舒刚欲回身,便觉背后腰间已被两个硬邦邦的东西抵住。云舒心中一震,暗忖一时大意,被这些贼人有机可乘。

依然不管不顾,回头转身,见身后是两个魁梧大汉,横握刀鞘正指向自己。

云舒仰头看向二人,二人眼神凌厉,杀气逼人,一脸肃然没有一丝惊慌,云舒知道这二人是久经沙场的老兵,难道自己身份已露,还是贼人另有所图,自己与军中人物向来半点不沾边。

“不知二位官爷主子乃是何人?可否实言相告?”

“云公子无须担心,我家主人并无恶意,事情紧急,公子到了便知!”

听此言,云舒不敢轻信,将信将疑的跟在二人身后,便向前方远处的一处村镇而去。

村镇在望,老远便看见有兵卒在四处巡逻走动,戒备森严。三人一前一后来至一不大的农家小院,院门口有两个黑色皮甲军士持刀而立。见三人来到,并未阻拦,便进入院中。

三间茅屋,正中屋内摆放一桌,旁边坐着一个襦衫中年人,年约四五十岁,黄面长须,灰色娟帕罩头,丹凤眼,卧蚕眉,云舒用后世眼光打量了一番端坐之人,见此人非大奸大恶之辈,心中放松一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