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章 西山酒坊

房玄龄夸马西去,一路上却是半喜半忧。喜的是自己亲自出马,说服小老乡云舒同意合作仙酒,如此便可在秦王李世民面前拔得头筹,解去秦王一大块心病,有了大量金钱,可以放开手脚与太子党一争高下。

可是忧的是,阚棱之子阚云舒到底是何身份,民间传闻阚棱之子疯癫痴傻,早就死于非命,如果是有人假冒,又怎会假冒个戴罪之人?如果说是此人心有企图,本来与太子党大有瓜葛,却又愿意结交秦王府,明白人皆知,两党相争,除非置身事外,脚踩两只船,最后结果就是死于非命。

更是令人直冒冷汗的是,此人似是看透人心,难道是皇帝老儿暗中布置的暗子不成。可是此子口中对李渊句句出言不逊,忤逆之言频频出口。如若不是暗子,又是从哪里探听来的朝廷机密,怎知扬州都督孝恭郡王会被押解进京。

种种疑团萦绕在房玄龄心头,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。最后只得作罢,秦王李世民早就接到圣旨,班师回朝。

房玄龄进入蒲州军营,见军队已经拔营启寨,准备西渡黄河回京,甩缰提马觐见秦王,李世民英姿勃发,一身金鳞铠甲,腰悬利刃,见房玄龄打马而归,喜出望外,谦和的笑道:“军师辛苦,可有斩获?”

房玄龄下马见礼,正色道:“见过秦王殿下,老朽幸不辱命,哪云公子经老夫二番查实,与太子党并无瓜葛,只是求财而已,老夫与其攀交同是河东父老,能否帮秦王殿下分担忧虑,云公子倒是爽快,当即答应,殿下请看,这是契约文书,做保人填写任何一人即可!”

房玄龄说罢,便将与云舒签订的契约文书交于李世民观看。李世民细细看完,不免就是眉头一皱,冷声说道:“这个小子倒是胃口不小,还吃的三成红利,真是不知天高地厚!”

说罢扭头冲房玄龄却是满脸堆笑道:“军师勿怪,本王不是责备军师,只是觉得这个无知小子贪得无厌尔!”

房玄龄随即解释道:“殿下有所不知,这仙酒乃是一本万利,有九成盈利,他要三成也在情理之中。”

李世民听后一阵狂喜,惊道:“奥,天下间还有如此买卖,盈利如此之丰,莫不是那人信口雌黄吧?”

房玄龄正言道:“殿下,据京中传信,此人身形相貌,经老夫两次探查,果真相符,言谈中也谈及温大人,想来此言非虚,殿下无须多虑,一介商贩,给他十个胆也不敢欺骗秦王殿下,再说听风阁被焚之后,躲避灾祸,谋生济源,本来就心惊胆战,如今傍身秦王殿下,更不敢有异心,所以仙酒定然不会有假。”

李世民思忖片刻,心中豁然,便讪讪一笑道:“如此甚好,此事就烦劳军师全权办理即可,眼下我等先班师回朝。”

众人皆都抱拳应命,大队人马浩浩荡荡,前呼后拥,奔赴京城而去。

时近重阳,秋高气爽,西山村东南小山之上搭建一木质高塔,塔楼上着黑色皮甲兵丁持长枪瞭望。

东边望去,东山集镇在望,西侧西山村及麦田百亩尽收眼底,西南处码头,库房,酒坊也是一览无余。

酒坊内蒸汽升腾,白烟袅袅,工匠们出出入入,一派繁忙模样。

如今战事已定,流民安置,初唐迎来难得的休养生息。

黄河南岸洛阳城中更是人来人往,商贩云集,更有不少西域,吐蕃商贩聚集东都,繁华街衢两侧店铺林立,展现出一个歌舞升平的洛阳初貌。

西山酒坊酿制的仙酒早就名满天下,唐人好酒,蔚然成风,至于这仙酒却不是人人都能喝的起。

期间云舒派人送书信于京城灞河酒坊沈同州,说明其意,停做仙酒,怕招来横祸。如今仙酒皆是出自这西山酒坊,价格虽然有所下降,但也要七八贯钱一升坛。至于这蒸馏工艺所掌握之人皆都是出自西山村,就是由孙沐之收留的哪些村民。……

期间云舒派人送书信于京城灞河酒坊沈同州,说明其意,停做仙酒,怕招来横祸。如今仙酒皆是出自这西山酒坊,价格虽然有所下降,但也要七八贯钱一升坛。至于这蒸馏工艺所掌握之人皆都是出自西山村,就是由孙沐之收留的哪些村民。

张老汉来自河南,老实忠厚,甚有威严,说话直来直去,已是西山村正,带领一道而来的十几个棒小伙,唯孙沐之,张老汉是从。云舒便将那蒸馏之法教给张老汉等人,并且严令外传,哪些西山村民本来就感恩戴德,如今云公子又给了自己一份收入颇丰的差事,更加的惟命是从,欢喜连连。

房玄龄倒也诚信,皆按与云舒商谈而行之,双方各派遣一个账房,相互监督,按利分红。

如此运转半月,结算分红时令云舒大吃一惊,区区半月竟然分得五千多贯。而且这只是初做,只能达到酒坊运转能力的三四成而已,如果纳入正轨,月进万贯轻轻松松。

而梨花坳中的哪些陌刀队的兄弟,云舒依旧是让其先行隐居秘训,毕竟这些兄弟是以后保命的本钱,熟知历史走向的云舒知道明年便会迎来历史巨变的玄武门之变,大唐另立新君,秦王李世民荣登大宝,趁朝堂政局未稳之际突厥再次入侵,一直打到大唐京畿之地,渭水之盟李世民也算是忍辱负重。

云舒虽然脑存旷世思维,无心权利政治,还是做个逍遥富豪活的长久,不过心中每每想起异族入侵便是义愤填膺,血脉贲张,咬碎钢牙,后世的鬼子侵华,单单南京城就被屠杀了三十万同胞,真是非我族类,其心必异。

徐老蔫身为队正,不得已带领几名队员出山理事,任命为酒坊主事。

云舒再传书京城,命丁老三主事京城,带领耗子,疤脸,地蛆,兔子五人留守京城柿山云宅。任务有二,一是疤脸,兔子二人一组,继续联系西域商贩,购买大宛良驹,同时秘密购买乌兹镔铁,毕竟盐铁乃是朝廷禁品,用木板,瓷器夹带之法秘密运往梨花坳。

地蛆,耗子二人一组,没事便游走在长安城的大街小巷之中,采买少爷安排的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,比如:透明如水的西域水晶,带着种子的石棉,西域香料,熬制好的牛羊油脂等等。

再命云清带领于木,于钱,山鸡三人,护送朱暮云一同回归西山。

一缕阳光透过阁笼窗洒在一条锦被之上,一个国色天香美艳女子悠悠睁开美目,慢慢起身,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周身上下,原来自己昨夜劳累,和衣而眠。

朱暮云只记得几日来舟车劳顿,辗转数日,曲曲折折来至此地,便昏睡过去。

见这是一处窑洞,入内不深,里面却是布置的别有洞天,床边是一张女子用的梳妆台,一个偌大的铜镜摆放其上,旁边木架上的铜盆内还有半盆清水,娟帛试巾搭在铜盆边缘。

朱暮云打开房门,走出洞来,外面四周高山,此处好似一世外桃源,谷內林木茂密,鸟雀齐鸣。谷底潺潺小溪穿流而过,谷中还有大片平地,几个篱笆院上爬满绿藤。

篱笆院中传来一阵阵“咩咩”羊叫声,偶尔还夹杂着几声马匹的嘶鸣。

再看远处不很规则的几处窑洞被那几条蜿蜒小路连成渔网般。小溪另西侧似是几片菜地,绿油油生机盎然。

朱暮云一阵悲喜交加,鲛珠泪抛,片刻间便湿前襟,想自己火中重生,几经辗转,总算寻得主家柿山,谁知却也是白练盈门,同遭不幸。

又得知主家安好,泪水更是不曾断过,可是主家却是几月未见,心头又是牵挂狐疑。今日总算要见的主家,心绪难平,激动万分。……

又得知主家安好,泪水更是不曾断过,可是主家却是几月未见,心头又是牵挂狐疑。今日总算要见的主家,心绪难平,激动万分。

一番梨花带雨,怕主家看的自己这样丑态,大为不妥,朱暮云赶紧收拾泪眼,入内洗漱而去。冷水扑面,顿时一阵清灵,正在擦试间突然闻听一声婴儿般的啊啊叫声,惊的朱暮云猛然间抬头观望。

只见门外一个熟悉的身影涌入眼帘,正是自己多日来心心念念的主家,可是,可是主家的怀抱中怎会抱着一个圆嘟嘟可爱的娇小婴儿。心中一阵泛酸,再一想自己毕竟是个奴婢,空自爱恋又有何用,如今总算见到主子,还是欢喜之情溢于娇容。

“奴婢暮云见过主家!”说罢朱暮云一个规规矩矩的万福对着云舒。

云舒一阵爽朗笑声道:“暮云姑娘,多日不见,让你受苦了!”朱暮云再也坚持不住,泪水再次夺眶而出。

云舒见罢,一脸肃然,轻声道:“暮云姑娘,活着就好,时逢乱世,人命如草,我们能够再次重逢,也是老天眷顾,何必悲伤,该是高兴才对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