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章 洛州城

洛水南岸,洛阳南市。

长安城有东西两市,洛阳乃是东都,便设有南北两市,如今战事初定,南市也已经初具规模。往来客商云集,人头攒动,车水马龙。乃是洛阳城中最为繁华之地。

利涉石桥贯通南北,石桥西侧乃是名动洛州的锦绣居,占地百亩,北依洛水,南眺南市,绿柳卧波,景色宜人。

锦绣居青楼碧瓦,文人雅士,歌姬名伶,留恋其中。多少名满天下,唱遍大唐的脍炙人口的诗词歌赋皆是出自此处。

锦绣居南行两个街衢,有一座三进院落,青砖白墙,绿柳掩映,大门西开,门前汉白玉石狮镇宅。

三进后院乃是一国色天香牡丹园,中间一月牙湾,湾边小亭,亭中一石桌,二石凳。

四周是青砖瓦房,飞檐斗拱,雕花门椽,而在东边的一处经过特殊改造的密室中有一个破衣烂衫,蓬头垢面的少年正在一铁钳上打磨着什么器具,此人正是云舒。

云舒自从梨花坳一役后便在这洛阳城中重金秘密购置了这处房产,此后院更是重中之重,除了严山,云清暗卫人员其余人等一律不得入内。所知之人也就仅限于严山和暗卫,铁卫人等也一概不知。

一进前厅乃是俊俏富家公子干云,干章平日常接待常人之用。

二进中厅,左书房,右卧室,乃是比较亲近的人在此畅饮叙谈所用。

而这三进后院却是云舒的秘密之所,云舒明白想要在抚远叱咤风云,手中没有利器不行,所以从三山滩回来后便再不外出,不眠不休,夜以继日的在密室中制作可以改变这个世界的大杀器——左轮手枪。

而让云舒甚是头疼的是这个世界没有标准的计量器具,无奈之下只得凭借脑中记忆,制作自己心目中的度量衡。

从西山带来的精致焦炭,百炼精钢,还有几块乌兹玄铁,以及一些工具,自己亲手冶炼,浇铸,利用两尖圆规分段法打造,研磨,抛光等等细心工序,终于制造出这个世界的第一精度量尺——游标卡尺。

虽然尺寸可能与后世的大不一样,不过也无关紧要,自己也算制作了这个世界属于自己的度量标准。

此刻的云舒正欣喜若狂的看着手中打磨好的器件,喜不自禁,满嘴黑炭的傻笑不止,用自制卡尺量了一下,尺寸全对,正是左轮手枪的弹巢。

这个世界没有车床,铣床,云舒只得自己亲手制作各种手摇式工具,发明了手摇式钻孔机,麻花钻头,硬木框架放倒,一侧摇动手柄便是砂轮。

膛线枪管乃是关键,倒是颇费周折,云舒只得用乌兹钢先打制了一根起线钢,用大马士革的螺旋缠绕冷锤法打造枪管,虽然精度欠佳,但是好在手枪枪管短小,用眼线找平的法子基本也能保持精度。

辛苦月余,柯尔特1917型左轮手枪正式问世。云舒上了一些油脂,转动弹巢,“哗啦啦”一阵转动声音甚是悦耳,勾动扳机“咔咔”声后,弹簧回动,弹巢旋转,轻轻一推弹巢,圆球型锁柱弹出一侧,锁弹簧回缩正常。

云舒狂喜,果然是功夫不负有心人。用绢布擦拭一番,向腰间一插,却听“啪嗒”一声左轮手枪掉在地上,云舒心头暗骂:娘的,这个世界没有腰带,真是别扭。

出的密室房门,见严山一丝不苟的在外室站桩,不时的轻轻挥拳交替。

云舒笑道:“山子,我教你的太极十三式领悟的如何啊?”

严山见是少爷出密室,俊脸一扬笑道:“少爷,你终于出来了!”脸上一阵喜色飞扬,却突然又沉脸道:“哎呀少爷,我赶紧去给您安排热水,您快洗洗干净再说吧,都快认不出您了!”……

严山见是少爷出密室,俊脸一扬笑道:“少爷,你终于出来了!”脸上一阵喜色飞扬,却突然又沉脸道:“哎呀少爷,我赶紧去给您安排热水,您快洗洗干净再说吧,都快认不出您了!”

云舒低头一看,也是不由得哑然失笑。

中厅偏房内,严山正在给浴桶中的云舒搓背,突然间房门一开,走入一个满面绯红的十三四岁的少女,吓得云舒噗通一声沉入水桶中。

一会儿又伸出头来,惊恐道:“哎,你,你是何人?”

严山一脸傻笑的道:“少爷,她是咱们府上新来的丫鬟香雪啊,就是何老爹的女儿啊!”

云舒一拍额头,连声道:“哎,忘了,忘了,这几天都快忙的找不着北了!”一抹脸上水珠,满脸尴尬之色。

便冲手捧衣服的香雪道:“对不起香雪姑娘,在下忙的一时没有记起来。”

香雪丫鬟年方十四,生的娇俏可人,婀娜多姿,假若梳妆打扮一下容貌不输朱暮云,倒是与语嫣有的一拼,哪香雪面红耳赤,冲云舒盈盈下拜道:“公子哪里话哩!奴婢下等奴籍哪敢劳烦主家记挂!”

云舒眼望屋顶,听到这久违的越州口音,思绪万千,想到镜湖水畔的母亲坟冢,想到与田伯相依为命,再想到哪几间草庐。

突然记起这何家父女乃是来至越州上虞县,这个身体的母亲娘家乃是上虞望族,心中想问却话到嘴边又是咽下。

何香雪之父何谦乃是上虞一郎中,因误诊富户,致人送命,富户告官以致倾家荡产,更是声誉扫地,父女二人只得背井离乡,然医术有限,落的个乞讨度日,流落在这洛阳。

云舒置办此豪宅,意欲以另一面孔示人,故只得另觅家人,便命严山去南市寻觅,严山见这父女二人甚是可怜,面善心慈,便招至府中。

父女自从入豪宅,也算是一面是地狱,一面是天堂,虽然卖身为奴,但却是换来今后的衣食无忧。入这个高门大户已有月余,谁知主家一直不曾露面,每日里只有主家书童出面搭理。

严山每日里只是负责少爷的饮食起居,再就是守卫后院,云清暗卫等人一直未见身影。见何谦此人难怪不能术业有专攻,老实本分,木讷寡言,是个墨守成规的良善人,便将前院的另外几个忠厚仆人交由何谦管事,中院由何香雪带领四个女婢负责打扫茶水饭食。

今日闻讯主家沐浴,四五个丫鬟一时手忙脚乱,不知所措,忙的哪叫一个不亦乐乎!

何香雪头一次见云舒,心中不免忐忑不安,心如撞鹿,开门哪一刹那,突然见一绝美公子,赤裸上身沉浸水中,小女子的那种不安,惊慌,徘徊,无奈顿时一股脑儿的袭上心头。

却闻听这个主家俊公子说话如此和蔼可亲,字里行间却是浓浓的越州口音,顿时又心花怒放,畅顺至极。

高兴间一时忘乎所以的越州话道:“侬洒死药柱人?”

云舒笑着点头道:“是晒鉴湖的!”

小丫头高兴的手舞足蹈,手中衣衫掉落地上都浑然不知,看的云舒一阵好笑,只得用越州话道:“这样你们父女就可安心了吧,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。哎!再就是,告诉哪些女仆,以后我沐浴更衣时候不准你们女人入内知道嘛?这叫男女有别,懂吗?”

香雪满脸兴奋绯红,连忙点头飞奔而去。

夜晚云舒与严山美美饱餐一顿后便蒙头大睡,次日又一头钻入密室之中,将事先准备好的硫磺,硝石,还有安排东山窑厂给烧制好的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便开始制作硫酸,和硝酸。……

夜晚云舒与严山美美饱餐一顿后便蒙头大睡,次日又一头钻入密室之中,将事先准备好的硫磺,硝石,还有安排东山窑厂给烧制好的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便开始制作硫酸,和硝酸。

五个精致瓷缸内填瓷片,手腕粗的细瓷罐化铅水密封,一端铜炉填充硫磺粉鼓风点燃,中间再加入硝石加热,瓷管淋水冷却,缸底留口各有升坛连接,这便是先烈们发明的缸塔法制取硫酸的办法。

再用此法加热硝石,冷却融水再制取硝酸。

如此土法制取,虽然浓度各异,过滤,蒸馏提纯,经过云舒坚持不懈,还有严山在一旁鼓风助阵,总算制取了一小升坛的硫酸和硝酸,可是浓度却是无法测量。

云舒无奈只得用最笨的办法一次次,不厌其烦的配制,将从朱砂中提炼的水银在池塘中用瓷盆进行溶解实验。

一次次的失败,再进一步的提纯稀释,每次用炭笔记录,功夫不负有心人,最终配制成功了有火柴盒大小的一团最是危险的东西——雷汞。

云舒用木棒轻轻挑起米粒大小的一团,用宣纸包裹,带其自然干燥后,用两块青砖挤压,闻听“啪”的一声脆响,吓得一旁聚精会神观看的严山就是一蹦,云舒喜不自禁,果然此法可行。

至于制作铜质弹壳,弹头却是简单不过,有了坩埚,焦炭任何尺寸的器具都是小菜一碟。

最后一道工序便是填装,云舒知道用雷汞做发火药是迫不得已,没有机械设备和玻璃器皿,一切都是枉然。

底火填装怕雷汞和铜质封冒发生替换反应,便用腊纸包裹法填装,用改变硝石配比的颗粒状火药做驱动,先填充一半火药粒制作了一颗,压入铜质弹头,便在密室中装入左轮枪中击发实验。

“嘭”一声巨响,子弹出膛,“啪”的一下便没入青砖之中,吓得严山双手握耳,不敢直视,只见少爷手中的哪个铁疙瘩突然间火光突起,青烟升腾,还以为是少爷手中手雷要炸,吓得蹲坐在地。

云舒随即用三分之一,一半,三分之二填充药量,分别制作了三个弹巢的十八发子弹,便带领严山,改变装束,渡河北上奔西山后秘洞而去,如此一番废寝忘食就是半月有余。

这段时间,赵虎,崔亮二人入梨花坳训练已有月余,孙沐之率领的追风铁卫穫泽袭杀也已归巢,只是孙沐之派人送信至西山还未到,正在途中。

云舒严山二人入梨花坳中与赵崔二人盘恒半日才入谷而去,二人制作了一个一尺见方的圆形标靶,云舒设计的射击准星基准为二十米至三十米之间,便以二十五步为准。

云舒小心翼翼的各射击两弹,心中大喜,虽然雷汞发火甚是火爆,但是哑火率极低,而且轮式手枪不怕哑火,结构简单,这也是云舒制作它的原因所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