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是如今荀家的家主。其人在士大夫中的威望,丝毫不下于杨彪!

他走上前,对着董卓,行了一礼,用一种不卑不亢的语气,进谏道:“相国大人。

依爽之见,那所谓的童谣,不过是下里巴人,无知村童之语,实在当不得真!

若是因此,而强行迁都,必将导致百姓骚动,天下不安,还望相国三思!”

“放肆!”

董卓的忍耐,终于达到了极限!他猛地拔出宝刀,刀锋直指荀爽的鼻尖,咆哮道:

“咱家所为,乃是为天下计!岂会看重区区几个小民的性命?!”

“咱家手握西凉雄兵,坐拥飞熊锐士!区区几个小民,算得了什么?!

就算咱家将他们,尽数赶到东海之滨,尽数杀光,他们,又敢反抗不成?!”

“荀爽!你若是再敢胡说八道,信不信,咱家现在,就将你,斩于此地!”

听着这番视人命如草芥的狂悖之言,荀爽那清瘦的身躯,微微地颤抖了一下。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,长长地,叹了一口气。

他知道,一切,都已无法挽回了。

他缓缓地,退后了一步,再不多言。

当即,迁都之事,就此敲定!

董卓看着下方那群噤若寒蝉,敢怒不敢言的三公九卿,脸上露出了一个残忍而又得意的冷笑。

他将魔刀归鞘,一挥衣袖,便带着吕布、李儒,以及那一百名杀气腾腾的飞熊军,大摇大摆地,走出了这座即将被他们亲手毁灭的宫殿。

看着董卓那远去的、充满了暴戾气息的背影,嘉德殿内,所有的大汉重臣,都只能发出一声声无奈的叹息。

秀才遇到兵,有理说不清。

在绝对的、不讲任何道理的暴力面前,他们所有的学识、智慧、德行、尊严,都显得是那么的苍白,与无力。

他们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,这个魔鬼,将这座伟大的都城,连同其中数百万无辜的生灵,一同,拖入无尽的深渊。

董卓那杀气腾腾的背影,消失在了嘉德殿的门口,留下了一殿噤若寒蝉、面如死灰的大汉重臣。

李儒紧随其后,他走到董卓身边,用一种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,低声说道:“主公,杨彪、黄琬、荀爽这三人,皆是士大夫之领袖,

在朝中德高望重。

我看,今日,他们敢于当众反对主公,若是继续留他们在三公之位上,将来迁都之后,怕是,会生出不少的变数啊!”

董卓闻言,眼中闪过一丝狠厉,点了点头:“文优所言极是!这三个老匹夫,倚老卖老,实在是嚣张!

咱家看他们,确实不适合再担任三公之位了!你,去咱家的人里,重新挑几个听话的上来。对了,咱家看那个王允,倒是不错!”

“是,主公。” 李儒躬身领命,“属下,这便去办。”

董卓刚刚走出北宫,正要登上自己那奢华的车驾,却见两名头戴进贤冠的文官,早已等候在车前。

董卓定睛一看,此二人,乃是尚书周毖、城门校尉伍琼。此二人,也算是凉州出身的官员,早年与董卓关系尚可。当初,董卓采纳了他们二人的建议,为了拉拢袁绍,才任命其为渤海太守。

“你们两个,来此何事?” 董卓冷冷地问道。

尚书周毖,显然是被刚才殿内那股肃杀的气氛吓得不轻,他身躯微微颤抖,却还是鼓起勇气,进谏道:“下官,下官听闻相国欲迁都长安,特,特来劝谏!此事,实在不妥!”

“放肆!”

董卓闻言,勃然大怒!他猛地一拍车驾,咆哮道:“当初,咱家听信了你们二人的谗言,保举那袁绍为渤海太守,结果如何?!他转头便起兵造乱!如今,你们又来阻止咱家迁都!说!你们是不是早已与袁绍串通一气,想将咱家,困死在这洛阳城中?!”

“来人!” 董卓不再给他们任何辩解的机会,“将这两个袁氏的同党,给咱家拉出去!斩了!!”

“是!相国!”

数名杀气腾腾的飞熊军士兵,如狼似虎地冲了上来,将早已吓得瘫软在地的周毖和伍琼,拖死狗一般,向着宫门外拖去。

“相国饶命啊!我等冤枉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