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瑾婳将木盘放下后,慢慢的放着杯子,慢慢提起壶,慢慢斟茶……
“很好。”孙琰也笑着捋起了胡子,“那竖子,是真的要死在里面了。”
“本觉得姬渊是个废物,带着几十万人,那么一座破城一个月没拿下。好在的是,有了疟疾,真是天助父亲,助我孙氏持掌大权啊。”孙恒对未来充满了期待。
这些败仗,要么是勋贵打的,要么是中立世家打的,因为有魏忤生,甚至还跟皇帝有关。
而且北凉谷地丢了,整个大虞头上都悬着一把剑。
要是再继续压制江南士族,你魏氏就一个人玩去吧。
我孙氏,回江南。
“正夏,几十万人聚在一起,血肉横飞,而疟疾,在灾病之中,十之七八,这宋时安岂是败于天时?”孙琰毫不客气的说道,“输,就是输了。姬渊赢的,也是堂堂正正。”
把茶倒好后,孙瑾婳对着二人行了一礼。
而后,便退出了书房。
回到了,自己的闺房里。
一进去,就躺在了床上,看着头顶的纱帐,心情有些垂丧……
这时,一旁的阿乌问道:“小姐,你怎么了?”
“父亲他们,为什么这么讨厌宋时安?”孙瑾婳问,“他守住了城,我们孙家不也更安全么。”
“老爷考虑的事情很远吧。”阿乌说道,“我听说呢,这盛安城里,好多人都在害怕宋时安活着回来。还说他一旦活着回来,就要大开杀戒了。当然,老爷肯定不怕他。但肯定,也不想让他给孙氏造成大麻烦吧。”
“你说。”
躺在床上的孙瑾婳转过头,看向了阿乌,问道:“我,能不能让孙氏和宋氏和解?”
“啊?”阿乌哪怕是个小女孩,都觉得这话天真,“小姐,你这是有什么办法吗?”
眼神里带着担忧,孙瑾婳小声的说道:“还能,有什么办法。”
………
吴王府。
得知道朔风瘟疫的三人,完全的急了。
“不妙了!”作为军旅之人,最清楚疟疾危害的赵毅,感到了危机,“偏偏是这最热的时候,就算能够扛过去,城里能剩下的,顶多也就万把人,其中能战的士兵,顶多四千。”
“四千兵能守住吗?”吴王问。
“武威有可能,但朔风,太难,太难了!”赵毅急的频频摇头。
“殿下,不管如何,不能回头了。”
叶长清也清楚情况多么危机,但还是紧紧的握着他的胳膊,极其严肃的进言道:“前方战事有挫折,士族必定卷土重来,宋靖您还得保!”
“硬关一个多月,案情没有一点进展,汪辰他能继续听我的吗……”
吴王清楚自己再干涉,就真的有点过分。
那可是大理寺。
“陛下不下场,就代表他不希望宋靖案有进展。”叶长清见吴王有点畏惧了,用力的说道,“拿殿下的势压他,不许他判。只要晋王殿下不下场,他就不敢动。”
“二哥不会下场吗?”
“不会。”叶长清笃定道,“二殿下虽在与您相争,但他绝不想失去在陛下那里的好感。”
“我知道,我知道了。”
吴王深呼了一口气,道:“保宋靖,我会保住宋靖的。”
………
坐镇一艘大船上,罗庭正主持清障。
而在拆到一半,突然岸边一个斥候骑马过来,朝着他大嚷道:“将军!那群贼娘养的齐贼又在水里埋木头了!”
听到这个,罗庭身旁的几位军官幕僚全都抱起了头。
“我真想把姬渊他娘给杀了……这混账,就不敢正面来打一仗吗?!”
“我们凉州水师,一日才行十里啊!”
“清障清障,昼夜不停的清障。”罗庭皱着眉头,下令道,“再派两百轻骑,分散绕到后方,截取粮草,不要恋战,杀完运送兵卒民夫后就把粮食烧掉。”
“是!”
手握着杵在甲板上的配剑,罗庭咬牙切齿道:“宋时安,我已经拼尽全力给你拖时间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