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准备针灸。”她低声道。

助手递上银针,她快速在母猪腹部特定穴位扎下,轻轻捻动,以刺激子宫收缩。

一分钟,两分钟……

母猪忽然剧烈抽搐了一下,随即一声闷响,第一头小猪滑出身体,落在草垫上。

紧接着,第二头、第三头……

五头小猪接连出生,个个健康活泼。

母猪也终于松了口气,缓缓躺下,喘息不已。

现场一片哗然。

“真的救回来了!”

“太厉害了,林医生简直是神医!”

李婶激动地拉着林晚照的手:“你是怎么做到的?以前都没人敢这么干啊!”

林晚照笑了笑,擦了擦额头上的汗:“经验而已。”

就在这时,一个沉稳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。

顾淮越走了进来,一身军装笔挺如松,眼神在林晚照与母猪之间来回扫过,最后停在她脸上。

他的神情复杂,似惊讶,又似审视。

“你以前在哪儿学的这些?”

顾淮越深深地看了林晚照一眼,他声音低沉,带着一丝探究。

林晚照微微一笑,目光平静如水:“小时候家里养牲口,多看多学罢了。”

顾淮越沉默片刻,没有再追问,只是点了点头。

“折腾了一夜,早点回去休息吧。”

外面的天色渐渐泛白,阳光穿透厚重的云层,洒进猪舍,照亮了刚刚经历生死的一幕。

林晚照站在门口,看着新生的小猪们挤作一团取暖,心中却清楚,这只是开始。

她的身份、她的能力,迟早会引来更多的关注。

而这一步棋,她必须走得更稳。

……

猪舍外,晨光初现,空气中还弥漫着昨夜积雪的冷冽气息。

林晚照站在门口,披着厚厚的棉袄,看着母猪安稳地躺在草垫上,五头小猪在它肚皮下挤作一团,发出轻微的哼唧声。

她轻轻呼出一口气,手心仍残留着方才手术时的紧张与专注。

“你救了一头‘金猪’。”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
林晚照回头,正对上顾淮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。

他站得不远不近,军装笔挺,肩章在阳光下泛着金属光泽。

周围的人群已经散去,只余他们二人。

“这头猪是引进的良种母猪,价值千金。”他缓缓说道,“若今日没你,损失难以估量。”

林晚照微微一笑,语气平静:“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。”

顾淮越沉默片刻,忽然问:“你以前在哪儿学的这些?”

这是第二次有人这样问她。

第一次是在三天前,她在厨房帮李婶处理一头难产的鸡,用银针刺激泄卵,那只鸡竟真的下了蛋。

当时李婶也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:“你这是跟谁学的?怎么什么都会?”

那时她笑着搪塞过去,说小时候家里养牲口,耳濡目染。

现在,顾淮越又问了一遍。

她抬眼看他,目光清澈而坦然:“小时候家里养牲口,多看多学罢了。”

她说这话时,眼神没有一丝闪躲。

前世作为生殖科主任,接生、助产、保胎、剖宫产……哪一样不是她的日常?

只不过如今换了个物种而已。

顾淮越盯着她看了几秒,最终只是轻嗯了一声,没有再追问。

但林晚照能感觉到,他眼中的探究更深了。

这个人,是个极聪明、极有洞察力的人。

她必须更加谨慎。

就在这时,养殖队长老张兴冲冲地跑了过来,手里还捧着一封盖了公章的感谢信。

“林同志!”他满面红光,“太谢谢你了!我们商量了一下,想请你担任咱们军区的畜牧顾问,正式编制,待遇从优!”

林晚照接过信,低头一看,果然写得言辞恳切,字里行间透着感激和敬重。

但她只是笑了笑,婉拒道:“我还想尝试一些其他工作,恐怕无法全职担任,不过以后若有需要,可以随时来找我帮忙。”

老张一愣,随即有些遗憾地点头:“这丫头,有正经工作都不去……唉,好吧那你可得说话算数啊,我们可都等着你呢。”

林晚照笑着应下,心中却清楚——这不仅仅是一封感谢信,更是一个机会。

成为军区畜牧顾问,意味着她将有机会接触更多军区高层人物,了解他们的健康状况、人际关系,甚至……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。

她虽婉拒了正式职位,却也为自己留了一扇门。

只要她愿意,随时都能走进去。

这一夜之后,关于“林医生救活金猪”的消息,在军区家属院传得沸沸扬扬。

有人说她是神医转世,有人说她是祖上传下来的老手艺,更有甚者,说她会巫术。

流言四起,有人不信,有人好奇,也有人开始暗中关注她的一举一动。

而林晚照,依旧每日按时上下班,低调行事。

只是没人注意到,她悄悄从药材铺偷来的两包党参和黄芪,已经悄然晾干,洗净晒好,准备作为样品送出。

但她已准备好,迎接属于她的时代。

夜雪簌簌,天地苍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