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子期看着那双火焰眼,选择信这“常识”。转身厉喝如雷!民兵发条般动起,死寂隔离区瞬间忙碌。
苏妙妙冲到昏迷的二柱小儿旁。额头滚烫,呼吸微弱。必须降温杀菌!她借布袋掩护,空间取半片强效退烧药,快如闪电混入李大夫苦涩药汤。
“快!喂他!一滴别浪费!”药碗塞进哭昏的二柱媳妇手,语气强大安定,“信我!孩子会好!”
二柱媳妇看进她清亮坚定的眼——黑暗中的灯塔。用尽全力撬开孩子干裂唇,艰难灌下希望之药。
不停歇!苏妙妙借口打水,至村中浑浊水缸旁。机警四顾无人。心念猛动!
两滴晶莹沁香灵泉水,凭空滴入浊水!清香瞬散。这泉强健体魄,筑无形防线!护未染村民!
接下来两天两夜,苏妙妙扎根死亡隔离区。不知疲倦陀螺般指挥烧水消毒隔离,声音嘶哑;寸步不离守病童,熬红双眼;凭超越时代知识,不动声色调整李大夫无效药方,加入有效配伍。
陆子期成最强后盾。动所有关系,疯狂速度搞来金子般磺胺!派心腹民兵日夜死守水源食物,如护最后堡垒!布满血丝的眼中,是孤注一掷的狠厉。
奇迹!深渊边缘悍然绽放!
第三天晨光刺破阴霾。隔离区响起微弱天籁!
“娘……饿……”
昏迷两天、判了死刑的二柱小儿!高烧奇迹般退!蜡黄小脸现微弱血色!睁眼了!活过来了!
连锁反应!其他孩子症状肉眼可见减轻!吐泻锐减!死气消散!
更振奋!无新病例!恐怖死亡链,被硬生生扼断!
笼罩村庄的死亡阴云撕开裂口!村民看苏妙妙的眼神,从漠然怀疑排斥,融为劫后余生的震惊与灵魂深处的汹涌感激!
“苏……苏知青……”花白大婶踉跄上前,老茧手紧攥滚烫红薯塞进她冰冷手心,哽咽不成声,浊泪纵横,“俺娃……多亏了你啊……要不是……”嚎啕大哭淹没悲喜。
苏妙妙接过烫手红薯,苍白脸上绽疲惫却真诚浅笑,唇裂眼乌青,人摇摇欲坠,双眸却亮得惊人。“婶子别这么说,”声音沙哑清晰,“我不懂高深医术,只知卫生常识。孩子们闯过鬼门关,多亏李大夫日夜配药,陆同志拼命找来救命磺胺。”功劳轻推,姿态极低。
村民心如明镜。李大夫药无效,孩子眼见不行。苏知青来后烧水消毒改药方日夜守护,孩子才奇迹生还!这天大恩情,刻骨铭心!
陆子期沉默倚斑驳土墙,夕阳金辉落疲惫肩头。目光穿过感激人群,锁定被簇拥的纤细身影。光晕勾勒凌乱发梢苍白笑靥。疲惫下,有种穿透黑暗的光芒流淌。
忆起她拦路时焚尽阻碍的火焰眼;
守病童熬红不闭的倔强;
指挥若定超越时代的镇定力量……
心底因空间秘密、强制占有筑起的万年玄冰,被狠狠撬动。细微裂痕悄然蔓延。
这来历成谜、他恨囚禁、危险未知的“未来之魂”……似没那么面目可憎?那光……甚至刺眼?
疫情平息,陆子期未再粗暴锁她回钉死囚屋。沉重黄铜锁暂失冰冷意义。虽“必须嫁我”仍如悬顶利剑,但他目光中,赤裸审视占有欲减,多了丝未察的复杂探究——像审视突现价值的谜宝。
对苏妙妙,这是宝贵喘息。村民态度逆转,如撬开绝望冻土一丝生存缝隙。她不再是被唾弃、苟活陆子期鼻息的“扫把星”。她凭“常识”与那点“作弊”,在这曾视她如瘟疫的村庄,艰难赢下一小块立足地。
然,她亲手推开的“门”,非是坦途。与陆子期间那道“婚姻”的冰冷鸿沟,依旧横亘,窒息般现实。他眼底未散的执念占有幽光,如无声警告:囚徒身份未变。这共抗死亡筑起的脆弱平衡,如覆渊薄冰。下一步?坠落?跨越?抑或……冰下暗流汹涌?
苏妙妙握紧口袋中凉透的红薯,指尖残留人间余温,心中却是凛冬将至的无底寒凉。自由遥不可及。而那男人深沉目光,已如影随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