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夜的城市像一幅被水晕开的油画,霓虹灯在湿漉漉的街道上拉长出扭曲的光影。南乔站在办公楼门口,望着倾盆大雨微微蹙眉。她今天忘了带伞,而最后一班公交即将在十五分钟后到达离公司两个街区的站台。
“需要搭车吗?”
低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,南乔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。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霍尘渊“恰好”在下雨时出现在她公司楼下。他从不提前通知,也从不解释为何会来,就像是一场偶然的邂逅。
南乔转身,对上那双深灰色的眼眸。霍尘渊穿着剪裁完美的深色西装,手中握着一把黑色长柄伞,水滴正从伞尖滴落,在他脚边形成一小片深色水渍。
“谢谢,不过我可以等雨小一点。”南乔轻声拒绝,心里却莫名期待他会坚持。
霍尘渊微微颔首,没有勉强,却也没有离开。两人并肩站在檐下,注视着雨幕中匆忙穿梭的车灯。空气中弥漫着雨水的清新和霍尘渊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,一种奇特的宁静在无声中蔓延。
“其实,”霍尘渊忽然开口,声音几乎被雨声淹没,“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酒吧。”
南乔侧头看他。霍尘渊的表情一如既往地难以捉摸,但他的眼神中有种她从未见过的东西——一种近乎脆弱的神情,转瞬即逝,让她怀疑是否只是光影玩的把戏。
“我不喝酒。”南乔说,这是实话,酒精总会让她想起一些宁愿忘记的事。
“他们的热可可据说全市最佳。”霍尘渊平静地回答,目光仍注视着远处的雨幕。
南乔微微惊讶。他怎么会知道她喜欢热可可?这个偏好她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。一丝不安掠过心头,但很快被好奇取代。
十五分钟后,他们坐在一家隐蔽的高档酒店酒吧里,深色绒沙发几乎将他们完全包围。霍尘渊为她点的热可可确实美味,上面漂浮着细腻的奶油和少许黑巧克力碎。
谈话出奇地流畅。他们聊工作、书籍、音乐,唯独不涉及个人过往。霍尘渊的知识渊博得令人惊讶,几乎每个话题都能侃侃而谈,却又巧妙地引导南乔表达自己的观点。她发现自己在这个通常沉默寡言的男人面前,反而比平时更健谈。
当南乔无意中碰到霍尘渊的手时,一股电流般的触感让她迅速缩回。霍尘渊的目光暗沉下来,空气中突然充满了某种危险的张力。
“我想我该走了。”南乔说着,拿起自己的包。
霍尘渊没有阻止,只是轻轻点头:“我送你。”
车程中两人沉默不语。到达南乔公寓楼下时,雨已经小了,只剩下朦胧的雨雾在路灯下闪烁。南乔解开安全带,犹豫着是否该邀请他上楼。
没等她做出决定,霍尘渊已经开口:“下周二的这个时间,凯悦酒店4802房。”
这不是询问,而是陈述。但他的声音里有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请求,让南乔无法简单拒绝。
“为什么?”她问,声音比预期中要轻。
霍尘渊转头看她,眼眸在昏暗的车内深不见底:“因为我们都在逃避什么,而暂时性的肉体慰藉比酒精更有效。”
南乔的心脏猛地跳动。他怎么能如此精准地描述她内心的空虚?这种被看穿的感觉既令人不安又莫名诱人。
“我不——”她刚要拒绝,霍尘渊打断了她。
“不需要承诺,不谈感情,只是成年人各取所需。”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方向盘,“结束后你可以随时离开,或者我离开。没有期望,没有负担。”
南乔本该开门离去,但她没有。霍尘渊的提议荒唐而直接,却莫名吸引人。自从那段破碎的感情后,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他人的体温,太久没有暂时忘记过去的重量。
“周二见。”她最终说道,声音几乎听不见。
霍尘渊只是微微颔首,仿佛早已预料到她的答案。
周二晚上,南乔在酒店房间门前犹豫了整整两分钟才敲门。霍尘渊开门时穿着简单的黑色衬衫和长裤,没有打领带,领口松开两颗扣子。他比平时看起来随意,却依然保持着那种令人难以接近的气场。
房间是豪华套房,宽敞得过分,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,角落里放着一个小型行李箱,暗示霍尘渊可能刚出差回来,或者正准备离开。
“喝点什么?”他问,走向迷你吧台。
“水就好。”南乔回答,拘谨地站在房间中央。
霍尘渊递给她一瓶冰水,他们的手指在交接时短暂相触。这一次南乔没有退缩,任由那股电流般的感觉从指尖蔓延至全身。
接下来的事情发生得既缓慢又迅速。霍尘渊没有急于触碰她,而是先聊起了一本他们上周提到的书。谈话渐渐化解了南乔的紧张,当她终于放松下来时,霍尘渊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的脸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