沙场之上罡煞合斗,营外之外杀气腾腾。阵前杀气冲霄汉,场中征云蔽日光。这一个似罗汉降魔,那一个似金刚伏虎。枪来锤往,分明是狮子搏象;锤去枪迎,端的如猛虎吞羊。云策金枪专取上三路,樊星铁锤只顾下三关。正是:官军猛将终须败,绿林豪杰显威名!
且说二将鏖战多时,又斗二十余合。云策忽使个“玉带围腰”的势子,金枪挟风横扫而来,樊星急侧身时,枪尖堪堪掠过铁甲,险些着了道儿。这樊星见久战不下,心头火起,吼声如雷,将双锤抡得泼风也似,一记“泰山压顶”直砸云策腰肋。云策大惊,急扯缰绳,那马通灵,纵蹄跃出丈余,方才避过这开山裂石的一击。云策抖擞精神,喝声:“好手段!”手中枪法骤变,使个“白蛇吐信”,寒芒直取樊星左肩。樊星慌忙举锤相迎,却不妨云策腕底翻花,枪势陡转,使出一招“蛟龙出海”,但听“铮”的一声暴响,竟将双锤生生荡开!樊星虎口迸裂,锤柄几乎脱手,惊得魂飞天外。再看云策时,也是汗透征袍,气喘如牛。
樊星当即滚鞍下马,纳头便拜:“今日方知梁山真有擎天金柱,架海玉梁!小将情愿归顺,共聚大义!”云策大喜,急弃枪下马搀扶:“好汉请起!得将军相助,真乃梁山之幸也!”二人把臂言欢,并马回营。两军将士见这场龙争虎斗化作了将相和,无不喝彩震天。
且说王梓权正督军守寨,忽见东南角烟尘大作,虞逸晹领着丘星晞、穆霆琛二将旋风般杀到营前。那虞逸晹手持戏水湛卢宝枪,胯下呼雷豹嘶风咆哮,直取王梓权。两马相交,逸晹勒缰高叫道:“观阁下堂堂一表,凛凛一躯,端的英雄气象!何不弃了这昏暗官场,与我等共聚梁山,替天行道?”
王梓权横槊大笑:“要我归顺也不难!只消胜得我手中这杆枣木槊,王某甘愿上山入伙!”逸晹枪尖一抖:“好汉说话可作得数?”王梓权正色道:“大丈夫一言既出,如白染皂!只要赢得我,王某即刻随你上山!若违此言,天地共诛!”逸晹听罢大喜:“既如此,看枪!”说罢挺枪便刺,但见寒光一点直取心窝。
正是:
英雄惜英雄,好汉识好汉。
枪去如银龙,马走似惊电。
二人言罢,更不搭话,梓权挺槊便搠,逸晹挺枪相迎。梓权哪敢怠慢?使出十分气力,一槊直奔逸晹肚腹刺来。逸晹急横枪架隔,震得虎口发麻,暗喝声:“好气力!”这边梓权一条槊,左突右刺,恰似怪蟒翻身;那边逸晹一杆枪,上遮下拦,犹如银蛇盘空。两下里在阵前恶斗,四条臂膊纵横,八只马蹄撩乱。直杀得征尘蔽日,杀气遮天。二人斗到三四十合,不分胜败。梓权忽虚晃一槊,拨马跳出圈外,心下暗忖:“不好!正着了这厮的道儿!此人枪法精熟,守得铁桶也似,若再缠斗,必吃他亏。”把牙一咬,暗提真气,“今日若不使出这招‘回马追魂槊’,怎见俺河北好汉的手段!”
当下梓权挺槊便刺,逸晹侧身闪过。梓权急带马跳出圈子,逸晹纵马赶来。梓权蓦地回马,一槊倒搠回去,势如闪电。逸晹早有防备,侧身避过锋芒,顺势一枪刺去,恰似银蛇出洞。梓权措手不及,早被刺中肩窝,翻身落马,逸晹慌忙抛枪下马,扶住梓权连声道:“王兄可曾伤着?小弟失手了!”亲手为梓权敷上金疮药。王梓权见梁山好汉这般义气,心下好生钦敬,当下推开逸晹之手,翻身便拜:“虞兄端的好枪法!更兼仁义过人!小弟心服口服,情愿归顺梁山,执鞭随镫,效犬马之劳!”逸晹听罢大喜,急扶起梓权道:“得王兄相助,真乃梁山之幸!”遂令士卒牵来战马,与梓权并辔回营。一路上二人把臂言欢,但见英雄相惜之意溢于言表,真个是:豪杰相逢肝胆照,风云际会义气深。
殷浩见王梓权归顺山寨,心中大喜,便教设宴庆贺。当日论功行赏:龙籍壹、庄鹏、樊星三个为马军头领,王梓权为步军头领。又差喻文博、宋晨豪两个精细头领,星夜下山,搬取龙籍壹等人家眷上山。自此莱州战事已毕,山寨又添许多好汉,众头领连日吃酒庆贺,不在话下。
正是:
豪杰相逢意气投,刀枪林里觅封侯。
若非一番***,怎显男儿盖世猷?
过了数日,刘诗怡与王文怡慌忙上山报与殷浩道:“又有一路官兵,前来侵犯我水泊梁山,不知这路官兵是何来历?”正是:方才按下心头火,又闻官军动地来。毕竟这路官兵是谁,且听下回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