淑妃被打入冷宫后,后宫暂时安静了许多。那些曾依附淑妃的妃嫔纷纷收敛了锋芒,见了林婉兮也愈发恭敬。林婉兮却并未因此放松警惕,她知道,这只是短暂的平静,暗处的眼睛从未离开。
这日,她正在偏殿整理父亲送来的家书,小翠匆匆进来,手里捧着一个锦盒:“小姐,这是御膳房刚送来的,说是皇上特意让人做的桃花酥,给您解闷的。”
锦盒打开,桃花酥的香气清甜宜人,形状精巧,看得出制作者的用心。林婉兮拿起一块,却在触及酥饼边缘时,指尖顿了顿——饼皮上沾着一丝极淡的墨痕,不是御膳房常用的食材颜色。她不动声色地将酥饼放回盒中,对小翠道:“皇上最近处理淑妃的事想必累了,你把这桃花酥送去御书房吧,就说臣妾感念皇上关怀,想着皇上或许也爱吃。”
小翠虽有些不解,但还是应了声“是”,捧着锦盒去了。林婉兮看着她的背影,走到窗边,望着御书房的方向。她记得,父亲在家书中提过,淑妃的兄长在狱中曾试图传递消息,用的便是这种混入墨汁的糕点暗号,只是当时未能破译具体含义。
不多时,小翠回来了,脸色有些复杂:“小姐,皇上见了桃花酥,让奴婢带句话,说‘知道了’。还让奴婢把这个给您。”她递过一张纸条,上面是楚逸尘的字迹,只有简单两个字:“小心。”
林婉兮捏着纸条,心中一凛。看来皇上也察觉到了异样。她将纸条凑近烛火,火苗舔过纸面,除了“小心”二字,竟慢慢浮现出一行浅灰色的字:“西偏殿梁柱,藏有密函。”
这显然是楚逸尘用特殊墨水写的。林婉兮立刻让小翠守在殿外,自己则提着一盏灯笼,走向西偏殿。西偏殿平日少有人去,梁柱上积着薄尘。她按照纸条暗示,在最粗的那根梁柱后摸索,果然摸到一块松动的木片,掀开后,里面藏着一卷油纸包裹的信函。
展开信函,上面的字迹潦草而急促,竟是淑妃兄长的亲笔。信中说,淑妃虽倒,但他们在京中仍有势力,计划在三日后的祭祀大典上动手,目标是……皇上。林婉兮的指尖微微颤抖,祭祀大典是国之重典,届时文武百官齐聚,若是出了差错,后果不堪设想。
她不敢耽搁,立刻捧着信函赶往御书房。楚逸尘正在批阅奏折,见她神色凝重,便屏退了左右。“皇上,您看这个。”林婉兮将信函递过去。
楚逸尘看完,脸色沉得像要滴出水来。他一拳砸在案上,砚台里的墨汁溅出几滴:“好大的胆子!”他深吸一口气,看向林婉兮,“此事多亏了你细心,否则后果难料。”
“皇上,祭祀大典在即,我们需尽快布防。”林婉兮冷静下来,“淑妃兄长在信中提到‘内应’,说明宫里还有他们的人。不如我们将计就计,引他们露出马脚。”
楚逸尘点头:“你说得对。传朕旨意,祭祀大典照常举行,所有守卫换成心腹,对外则装作毫无察觉。另外,你让人密切盯着后宫各宫,尤其是那些曾与淑妃来往密切的,一旦有异动,立刻拿下。”
林婉兮领命,转身正要离去,楚逸尘却叫住她:“婉兮。”他走到她面前,轻轻拂去她发间的一缕灰尘,“这次之后,朕定会给你一个安稳的后宫。”
林婉兮抬头,撞进他深邃的眼眸,那里有担忧,有决心,还有一丝她从未见过的温柔。她心头微动,低下头:“臣妾相信皇上。”
回到偏殿,林婉兮立刻安排小翠联络父亲留下的暗线,让他们暗中排查宫中异动。夜色渐深,她坐在灯下,看着窗外摇曳的树影,忽然明白,所谓安稳,从不是等来的。就像这后宫,看似平静的水面下,永远藏着漩涡,唯有步步为营,才能在风浪中站稳脚跟。
三日后的祭祀大典越来越近,空气中的紧张感也越来越浓。林婉兮知道,一场更大的风暴,即将来临。而她,已经做好了准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