输了。
杜元春高声道:
安平郡主气喘吁吁,道:“我想去午门。”
大臣们正转着念头,忽而,有人低呼:
以工代赈以及南北分榜的方案,又为何都能上达天听。
“安平?”长公主怔了下。
阴阳怪气了属于是。
齐平缓缓行走,迈出三步:
“萁在釜下燃,豆在釜中泣。”
“东方流云!”
道门首座!
景王叹息一声,说道:“一个百户……身份太低了些。断了最好。”
车夫刚勒停马车,安平便提起裙摆,跳了下去。
“荒唐!”青袍御史嗤笑:“都知晓齐诗魁文采飞扬,且有著书之能,今日一见,名不虚传,竟是杜撰的像模像样。”
“宣人证!”金銮殿旁,一名太监见皇帝轻轻颔首,扯开公鸡嗓子喊道。
当日,桃川诗会力压京都文坛,这帮文臣,也是赞叹不绝的。
“唉,最好的结果,恐怕便是个‘查无实证’,齐诗魁纵使能活,恐怕也要被打到官场边缘,此生别想往上走了。”有人叹息。
王妃看了夫君一眼,忽然说:“你不答应安平给那少年求情,不只是不方便插手吧。”
好难伺候。
“可有奏报?”
……
群臣讶异,不知皇帝意欲如何。
低头盯着地板的齐平竖起耳朵,听着周围动静,压制着抬头打量的冲动,这会听到声音,心中大呼卧槽。
顿了顿,他笑容深刻,补充道:
“那位搭救于他的前辈,乃是我道门首座!”
齐平谨记规矩,并未抬头,眼睛盯着身前的地面,行大礼。
还是说,只是没查出线索,想要糊弄过去?陛下,微臣身为御史,一片公心,绝无歹意,只是杜镇抚这番说辞,却是无法令人信服!”
杜元春走过来,为他卸下镣铐。
杜元春看向他,目露讥讽:“亦或者,你连首座也要质疑?”
他将打磨过的最终版本念了一遍,期间,无人打断,群臣虽对这番说辞已经不陌生,但亲历者讲来,额外多了许多细节。
老首辅黄镛板着脸,没太多表情,只是眼皮垂下,掩饰着瞳孔里的光芒。
而面对群臣注视,杜元春却不慌不忙,淡淡道:
杜元春道:“请陛下传唤齐百户当面对峙。”
“还用问,这段时日的风声那般明显。”一人答。
群臣惊讶,对于这些涉及修行界的事,不甚了了,但事情却是明朗起来。
道院修士,入殿不拜。
大殿上。
否则,谁还敢上奏。
“不知。那位前辈不愿透露姓名,我恳请他送我回返,那前辈只说此行雪山另有要事,无暇照顾于我,但相逢即缘,便施法将我掷回。”
……
无罪!
“可也未必,都是些流言蜚语。”
这时候,城头钟响,众人收回目光,列队入殿。
“你指控他时,可有证据?不还是仅凭一张嘴?所以,你都察院口说无凭,可以。我镇抚司的话便不可信了?”
景王沉默了下,说:“恩。”
府内,美艳的王妃并未阻拦,只是轻轻叹息一声,忽而听到身后脚步声传来:
张谏之揪着胡子的手一顿,礼部何尚书眼眸微眯。
“九月初时,道门首座曾前往西南雪山,与巫王论道,当日有诸多修士目睹,与齐平所说吻合。”
脸上却不露分毫,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:“谢陛下隆恩!”
“是他……”
却给皇帝拦住:“爱卿何故失神?”
这时候,感受到群臣视线,齐平缓缓抬起头来,神情冷漠中透着愤怒,愤怒中带着倔强,倔强中藏着悲呛……
针锋相对。
王府的马车一路前行,进了皇城,抵达华清宫。
“安平这么早便入宫了?去寻永宁?”
面露忧色。
毕竟,齐平很笃定,自己从未有机会见过这个帝国的统治者。
金銮殿上,现场赋诗?
他眼睛一亮,周围,其余大臣也是竖起耳朵,想起了此人“诗魁”之称,“诗仙”之名。
即便最后很多人猜出了真相,该演的戏,也得演,此事关乎自己名誉,齐平还是很认真的。
王妃咬了下唇瓣,小声提醒:“今日,说是那个齐平的调查结论出了。”
“所以……云老头是帝师?堂堂帝师,住在外城小破宅子里?要不要这样戏剧性?”
好在大师兄在正事上还是很靠谱的,见众人望来,背负双手,傲然道:
百官望去,只见寂寥冷风中,一袭黑红锦袍踩着漫长的白玉台阶,缓缓走近。
青袍御史质疑:“你说被道门高人搭救?姓甚名谁?”
他知道,齐平并未遭受什么磨难,在诏狱里过的舒服极了,故而,也没太大收买人心的必要。
给百官个交代,也帮齐平洗刷掉身上的脏水。
可笑可笑。
当道门出面,都察院的一切指控,便都没了意义。
有人说,齐平是将毕生诗才,都耗在了那一夜,却不想,时隔数月,这位帝国第一诗人竟在此情此景,再度赋诗。
秋风拂动百官袍服,当东方露出鱼肚白,衮衮诸公尽数抵达,彼此低声议论,目光投向都察院御史们。
齐平操着虚弱的声音开口:
“是。卑职当日赶赴西北,调查走私案……”
但这一遭,小惩大诫,是免不了的。
竟是一个身披道袍的青年,胸口绣着太极图,容貌平平无奇,看了跪地的齐平一眼,嘴角扬起神秘笑容,收回目光,环视群臣:
在场文臣,皆是绝顶聪明之辈,瞬间便领悟诗中含义。
地上跪伏的一众御史,亦是脸色变幻,有人动容,有人羞愧。
齐平最后迈出三步,走到一众御史面前,顿了顿,念出最后一句:
“本是同根生,相煎……何太急!”
静!
金銮殿上,一片死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