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消息登时惊动了这位文坛泰斗,东宫太师。
而旁边的讲读,则不信邪般捧着书开始一个个字比对,脸色越来越难看。
官员一怔,点头说道:“有的。齐讲读方才过来,下官将他送去文华堂那边了。”
一番话说完,整个房间里安静了下来,那名太子算学讲读愣在原地,突然大声道:
角落里一名讲读官笑了,他恰好是教授算术的先生,摇头道:
短暂的安静后,另外一人打破局面。
门外,一些好事的旁观者也是啧啧称奇。
只是进入皇城后,他又改了主意,拉开车帘,说道:
“先去东宫。”
没想到新讲读刚进门,还没半个时辰,便吵起来了。
在凉国,因为朝廷术法需要“天轨”作为中枢运转,故而,掌控天轨的那群人,才是这个时代算学领域的专家。
背诵一篇文章毫无难度,但看齐平方才的意思,礼记这本书,恐怕都是滚瓜烂熟。
故而提早恶补过这些。
雪山灵鱼不是白吃的,前几天,在诏狱中看书解闷时,他顺便就背了几本,原本想的是回家辅导小妹功课方便……恰好,其中便有礼记。
第一个念头,便是不信,可说出这话的,乃是同为讲读的大儒,便由不得他们不信了。
想着定要劝谏皇帝,收回成命。
“折矩,以为勾广三,股修四,径隅五。既方之,外半其一矩,环而共盘,得成三四五。两矩共长二十有五,是谓积矩……而勾股证法,据我所知,不下五百之数!”
旋即,却见那攥着礼记的讲读突然愣住,脸色变幻,接着,其余几人也都反应过来,皆是愕然。
这是大大出乎他们预料的,要知道,在这些读书人的印象中,武夫的形象是根深蒂固的。
一人冷哼:“不然?”
“……静动于形,音声于发……也乐者乐夫。”
齐平将一切收入眼帘,却也是任凭这几人说话,也不在意,等这人说完,才缓缓道:
而这时候,此处的动静也传了出去,吸引的附近的一些人都好奇地张望过来,心中讶异。
齐平扭头看他,认真道:“算术。我比较擅长这个。”
不学无术?欺世盗名?好一个不学无术,真不知晓你个没半点功名在身,不诵经典,不奉文章的白丁,如何有脸说出这等话语?”
“你要如何?你敢动手?此乃皇宫……”
算学讲读不信道:“你见过涂长老?”
“是,大人。”车夫闻言,调转了方向。
他们突然意识到齐平在干嘛了,他在默写原文,准确来说,是在倒着写……
……
……
“所以,在你们眼中,所谓的学问,便是将圣贤著作倒背如流?这才是学问?”
“为太子讲读,你莫非以为,只会死背书便可?读书不解,不如不读,你能教太子什么?写诗?还是如何倒着背书?简直可笑。”
宋九龄坐不住了,一早起来,便乘车朝皇宫赶。
已经来了?宋九龄意外,扭头重新上车:“去看看!”
众人一怔,只觉莫名其妙,旁边一人怒道:“你搞些什么?”
距离科考放榜结束,已过数日,担任主考官的翰林院众人一下清闲了起来,宋九龄歇了几日,忽而于昨日听闻朝中发生一件大事。
镇抚司一名百户的案子惊动朝野,那百户官七步成诗,将都察院一群人骂了一通。
齐平淡淡道:
“二四为肩,六八为足,左七右三,戴九履一,乃九宫正解。井不知深几许,绳不知长几多,三折入井余四尺,四折入井余一尺,井深八尺,绳长三十六尺。”
另外一边,一辆马车驶入了皇城。
性子耿直,或者说有些迂腐,食古不化的宋太师竖起眉头,意识到此事于礼不合。
“你……”那讲读不解其意,但给一位洗髓境修士盯着,心中发慌,又见外头有人朝这边看,强撑镇定,翻开道:
“五十六页。”
谁都没想到齐平竟会用这般简单粗暴的方式回击。
那讲读官哑口无言,脸庞一阵红,一阵白。
顿了顿,又道:
只是后来,又惊闻,皇帝不知怎么想的,竟将委任那六品武官为东宫讲读,且非授武道,而是文课。
“耳听为虚,眼见为实,若是有本事,还则罢了,若是当真如传言所说,老夫身为太师,定不能袖手旁观。”宋九龄暗忖。
想到这,算学大儒踉跄着跌坐下去,面露苦涩。
不学无术?似乎……当真是一句实话了。
其余四人,亦失魂落魄。
门外看热闹的人们,也于此刻,陡然安静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