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见少年专注地盯着棋盘,暗暗摇头,心说你们这帮武夫,如何能看的懂?
罢了,只要不乱说话,打扰到太师便好……
院长也起身,吃惊道:“宋太师,您怎么来了?”
齐平不惯这脾气,直接挤了进去,惹得不少棋手瞪他,却无人与他说话,或者阻挠。
“啪嗒。”宋九龄斟酌良久,用中指与食指捏起一颗白子落下。
“问问怎么回事。”齐平说。
“怎的不走了?莫不是怕了?”有人笑。
一众棋手羞愧地垂下头,却是不敢反驳。
“范天星?你要挑战我京都棋院?”
哼,虽然我们输了,可你也不是全无敌手,程大国手尚未露面,只须老太师出手,便能厮杀的难分难解。
两人一想,也对,门都不进可不白来了么。
三人拴马,跨步进院,守门的小厮看到三人锦衣,有些发愣,却也不敢拦。
“老夫会会你如何?”忽而,大门外传来声音,身披翰林袍服,须发皆白的宋九龄迈步走入。
穿着儒衫,白发垂在脑后的青年淡淡道:“人太多,光阴可贵,我没时间与你们一个个厮杀。”
说着,径直走向一张空置的棋桌,细长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,嘲弄道:
“你这么老了,便不占你便宜,让你五个子。”
齐平无奈,心说看样子,的确是与案子无关,可……
宋太师?哪个……齐平皱眉,说:“给我们看马,丢了拿你是问。”
“哈哈,好!今日我等便领教下棋圣弟子的高招!”
洪娇娇生气地跺脚:“简直欺人太甚!”
……
“敢么?”范天星嗤笑。
局势复杂而混沌,好似谁都有可能获胜,这让他焦急之余,却也是腰背挺直了许多:
倒是范天星,还有闲暇瞥了他一眼,在看到锦衣后,微微蹙眉。
少白头的青年负手而立,迎着无数刀子般的目光,却是全无惧意,目空一切的模样,语气微嘲:
“是。如何?凉国棋手可敢应战?”
环境颇为雅致。
小厮摇摇头,说道:“前面那南人同时与二十位棋手对弈,赢了。后来当朝宋太师赶来,眼下大抵还没分出胜负。”
“来都来了。”
所有人的视线,都被这颗棋子牵引到了棋盘上。
“进去看看。”
心想此人到底站在哪一头,分明是凉国官差,怎竟出言讥讽?
这一刻,就连风儿都轻柔了起来。
齐平此刻出言,分明是要捣乱,当即作势驱赶,旁人怕这帮阎罗,他不怕。
棋院外,大街上。
范天星?棋圣弟子?踢馆?这么嚣张的吗……齐平扬眉,笑了,心说真有意思。
感觉白跑了,汇报的衙役说的也不清不楚,他想着宁错杀不放过,便追了过来,结果是个这。
当齐平骑马,带着女锦衣和裴少卿抵达时,便看到了院外围拢的人群、那插着使团旗帜的马车,以及被人搬走的,空白的门楣。
说罢,一挥手,领着众人进门,范天星带着护卫,迈步跟上。
投子代表认输。
下一秒,须发皆白的宋九龄结束长考,长叹一声,抓起两颗棋子,放在棋盘右下角。
这不是落子的动作,是投子的规矩。
宋九龄失魂落魄:“我输了。”
棋舍内,一片死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