幻境内。

禅子一怔：“何解？”

禅子双手合十，高声诵念：

“身是菩提树，心如明镜台，时时勤拂拭，勿使惹尘埃。”

禅子眉目平静：

论禅？

禅子却是轻轻摇头，眉目平和说道：

“输了便是输了，无论用了何种方法，并不重要，我禅宗也不惧一次胜负。”

“施主以为如何？”禅子似乎注意到了他的表情，主动开口。

关键，人家是五境转世，问道大会本就是人家与首座设立的。

只好硬着头皮，保持笑容：“不知所做佛偈为何？”

庭院中，东方流云不干了。

如今，亲眼目睹，再无疑虑。

鱼璇机烦躁地磨牙，心想完蛋了，这句佛偈一出，自己那便宜徒弟如何招架？

然而下一秒，她便愣住了，只见光幕之上，不同于其余几人的表现，齐平的脸色很古怪。

“何期自性，本自清净；何期自性，本不生灭；何期自性，本自具足；何期自性，本无动摇；何期自性，能生万法……”

齐平眼神微动，笑了笑：“禅子这话如何讲？”

轰。

东方流云机智地察觉陷阱，予以反击。

禅子继续道：

“齐施主方才说起问道、道战，引出悟道之说，的确合乎当下世界，然，小僧以为，跳过前三境，去悟道却并非道战真义，虽可取胜，却是浪费了一次机缘。”

他没想到，这世上竟有如此大的巧合……禅子说出的，竟是另外一个世界的，几乎家喻户晓的佛偈。

齐平笑容一敛，忽而高声问：“吾有一物，无头无尾，无名无字，无背无面，汝还识否？”

民众们不大懂修行，他们分辨对错的方法极朴素，即，哪一方若是哑口无言，定是不占理的。

凉国一众官员则敛去笑容，心想好一个禅宗，三言两句，就要颠倒舆论。

说罢，他平静说道：“此为我道。”

长公主摇头，眼神恍惚：

“当日小僧闻听施主说法，心有触动，后静思许久，终还是不大认同，如施主所言，不该苦修，而是蹈红尘，于日常事物中见佛，然此等法门，太过玄妙空洞，依我之见，仍是苦修为宜，经此幻境，心中念头愈发圆融，前几日，于寺庙中做了一首佛偈，想要与施主讨教。”

不只是他，这一刻，鹿台周遭，整个广场一片哗然。

这一刻，就连道院众人，也都有所触动。

一名名武僧精神大振：“阿弥陀佛。”

外界，原本因齐平话语，而神情恼怒的空寂蓦然定住。

介时，外人只会说，道门执著胜负，却丢了道战的本真……妈蛋，这帮和尚不愧是喜欢打机锋的，说话有一套一套的……

事实上，当初鱼璇机也说过类似的话，即：

听到这番话语，使团一行人眼睛一亮。

禅子念诵完毕，有些感慨道：

东方几人，皆是若有所思。

外界，当初知晓净觉寺细节的，只有一小部分人，此刻场中之人，大都是第一次知晓，还有这一茬。

“我笑禅子看不透，一口一个苦修，终究还是空寂禅师秉持的那一套。”

话落，他嗤笑一声，说道：“我有一偈，汝等静听。”

外界，一名名修行者，听到此偈，皆受触动。

……

苦修，不正是“勤拂拭”，以免身心堕入凡俗？

想来昔年设置道战，也是此等用心，否则，为何要封印我等记忆？而非丢进来，比较悟道之能？”

齐公子……竟曾与禅宗论禅。

“明镜亦非台！”

“本来无一物！”

场中鸦雀无声，齐平笑问禅子：“何处惹尘埃？”

全场寂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