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舒听罢,这个老狐狸虽然是一介酸儒,爱惜羽毛,自命清高,极要脸面,总觉得自己胸中诗词文章天下第一,有通天彻地之才,恐怕埋没于市井之中默默无闻。不过眼前这个老狐狸却也算是一代名相,所谏之言也基本都是济世良方。
于是云舒侃侃笑道:“老哥,实不相瞒,小子我乃是河东济州府人氏,家父便是冤死的越州大都督阚棱,小可阚云舒是也!”
闻听此言,房玄龄手中茶盏吧嗒一声惊落地上,惊恐的看着云舒,一时不知如何言语。
云舒漫不经心再次拿起另一茶盏,替其斟满,推至房玄龄面前,房玄龄老脸变换不定,呷一口茶水,压住心惊。岔开话题道:“好茶,此茶别有一番风味!”
“茶即人生,酸甜苦辣咸,品者自知耳!”
房玄龄一脸迷茫,沉声长叹一口气道:“阚大都督一把陌刀,闻名天下,孝恭郡王听信谗言,不查之下而造成冤案,实在不该,老朽每每与秦王谈及此事,也是扼腕叹息!”
云舒暗骂:果然是个老狐狸,那秦王李世民与李孝恭乃是同族兄弟,怎会替一个冤死的人说自家兄弟过错,到了这个时候也不改奴颜婢膝的奴才相,狗改不了吃屎的酸臭模样。
云舒放下茶盏,肃然道:“你个老夫子,在下拿你比作同乡老哥,俗话说老乡见老乡,两眼泪汪汪,况我河东父老,个个侠肝义胆,忠义当头,怎么出言半真半假之言戏弄我这年幼小子?”
房玄龄见云舒恼怒,再思忖自己方才所言并无疏漏,一脸愕然道:“小哥怎么如此不信老夫?可曾失言呼?”
云舒暗笑,不震一震你这个老狐狸,怎么好提高价码,嗔道:“老哥前半句小可倒是相信,不过你说是秦王李世民也赞许家父,却是妄言,哪秦王杀戮心重,怎会说其兄长李孝恭的不是之处?房老哥看来不拿我这乳臭小儿当做同乡吧?”……
云舒暗笑,不震一震你这个老狐狸,怎么好提高价码,嗔道:“老哥前半句小可倒是相信,不过你说是秦王李世民也赞许家父,却是妄言,哪秦王杀戮心重,怎会说其兄长李孝恭的不是之处?房老哥看来不拿我这乳臭小儿当做同乡吧?”
房玄龄闻听,老脸一红,连连惭愧道:“哎!小哥责骂的是,老夫与小哥赔罪。”说罢起身,恭恭敬敬的冲云舒便是一揖到地,云舒也起身回礼再次归坐。
房玄龄此刻却也算放开,不再矜持,直接盘坐在木踏之上叹息一声道:“阚公子勿怪,我等读圣贤书,晓天下事,皆是肩不能抗,手不能提的门客而已,仰人鼻息,察言观色才能存活于世,一人兴则家族兴,一人亡则家族损,身系家族性命,怎可敢妄言君上。
诚言阚大都督乃是被人构陷,可是又牵扯皇族,讳莫如深,几人敢言,不过今日话已至此,老朽拼尽老命,也会为公子伸张正义,谏言秦王,让其主持公道,平怨昭雪,也不妄你我老少同乡相识一场如何?”
云舒看这老狐狸言辞恳切,看来是出于真心,也洒然一笑道:“房老哥言重了,老哥有此心意,小子心领,你我老少二人两次相见,能够交浅言深,也算难得,家父一事不在乎于一时,那扬州都督孝恭老贼,近来风传意图谋反,不日就会被押解进京,虽然不致送命,如此也好,省得小子我远赴扬州石头城中寻其晦气。”
此言一出,更是吓得房玄龄冷汗直冒,心中忐忑不安,颤巍巍问道:“小哥这可万万使不得,万马军中寻其晦气如同送死何异?”
云舒会心一笑道:“老哥多虑了,小子我只是向其收取些利息而已,自取其祸之事,小子我可不敢,还想保住我这小命吃香的喝辣的呢?”说罢云舒一阵不怀好意的奸笑。
房玄龄更是懵懂不解的道:“云小哥,这利息是何物什?”
云舒一阵错愕,一拍额头道:“哎!房老哥,就是赔偿,赔偿!哪老贼自知做了错事,可是又不能承认自己误信人言,自知理亏,拿出点金钱来赔做小子我今后衣食无忧总可吧?”
房玄龄一脸懵懂,不解的点了点头。
“老哥,今日来访,可是要跟小子我谈合作仙酒之事呼?”
房玄龄此刻更加错愕,一脸惊恐的看着云舒道:“小哥,果然独具慧眼,大能之才,一眼便看透老夫来意,果然后生可畏啊!”
“老哥谬赞,秦王布局京畿,明察暗探不知凡几,我与温老爷子的仙酒生意虽然做的隐秘,有你房老哥这老谋深算之人,从听风阁处便一看便知,老哥,明人不说暗话,小子与人合作,只为谋财,与太子府的云酿也就空手占据三成分红,假若是秦王府与在下合作仙酒生意,不知秦王府应许在下几许?”
房玄龄此刻直接已经没了脾气,直言道:“不瞒小哥,老夫此来,确实是因为仙酒一事,小哥不知,秦王府虽然名下产业众多,可是豢养府兵开销乃是天文之数,难以为继,往往会入不敷出,据秦王府龙骧……奥,门人暗中查访,最近半年来,太子府却是日渐阔绰,秦王心急如焚,暗访之下才知,单单云小哥与太子府合作的云酿酒一项生意,就足够太子府日常开支。”
云舒正欲搭话,那老狐狸上气不接下气继续说道:“并且得知,仙酒生意更是火爆,往往是有市无价,如今温大人被囚北地,这个仙酒生意也已中断,成为京城传奇,所以老夫才远赴西山,来与云小哥商讨此事,可是老哥我不知这仙酒成本几何,盈利多少,还请小哥详解一二可否?”
云舒暗骂:老狐狸,如此话语说的上气不接下气,不就是掩饰你方才所不假思索透漏出的龙骧暗卫嘛!怎么没把你这个老东西憋的背过气去。……
云舒暗骂:老狐狸,如此话语说的上气不接下气,不就是掩饰你方才所不假思索透漏出的龙骧暗卫嘛!怎么没把你这个老东西憋的背过气去。
云舒又不敢大笑,最后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,调侃道:“老哥无须如此这般侃侃而谈,憋出个好歹来小子我可担当不起,放心,小子不知道什么龙骧卫,房老哥也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就是了!”
房玄龄被其做弄的脸色一阵红,一阵白,冷汗直冒,直接来至云舒身旁盘膝而坐道:“小哥,念及你我同乡,今日你我大逆不道之言切勿外传,否则今日你我皆无葬身之地啊!”
云舒洒然一笑,握住房玄龄的老手道:“老哥放宽心就是,时逢乱世,怎可有害同乡之举,至于老哥所说仙酒一事,且听我慢慢道来。
酿酒之法,收入颇丰,小子深知如此等滔天富贵绝非小子我一个毛头小儿所能把持拥有,没有皇族支撑定然会招来杀身之祸,所以前者才有与太子府合作云酿一事。
如今同乡老哥屈尊来寻,一场滔天富贵怎可失之交臂,老哥且静听小子剖析一二。
上等稻米一斗五至十文不等,出酒三至五升不等,除去头酒,和末酒不能饮用之外,也就二三升而已。用时月余,用工三人,这些熟谙酿酒技法之人必然要多加金钱,免得心生叛逆,而泄露天机,令我等白白瞎忙一场,徒劳无功。
外加米粮运输,马匹车辆,酿造工棚,占地之资,投入也是一笔不小数目。
单纯用工用粮,三人最多可做十石米,出酒二三百升坛,用钱五千文,这样每一升坛仙酒成本就价值一贯钱。
如今京城之中所售卖仙酒价值十贯左右,每坛可得利**贯,老哥可是明了?”
房玄龄听罢,心头巨颤,真没想到如此一个仙酒盈利如此之巨,令人嫉妒到发指的地步,就是不知这名不见经传的文弱阚大少爷从何处得来的这酿酒之法,真是苍天有眼,家门得之不幸,却降才于幸存之丁,一饮一啄,莫非皆是天定乎?
房玄龄默默点头思索,起身在茅舍内踱来踱去,手摸颌下短须,良久后冲云舒道:“云小哥,你看这样可好,南岸洛阳乃是秦王根基,这黄河更是黄金水道,往来客商大多云集于此歇脚拨货。就在这北岸西山村兴建酒坊,在黄河北岸再建一临时码头,一来可卸粮米,二来还可装酒运往长安京师及各地,秦王府可动用官船起运,免得宵小作祟。”
云舒听罢也是埋头思索片刻后道:“如此甚好,由秦王府出面调停,一切便得心应手,不过小子我倒是有所顾虑的是,恐有他人觊觎这可如何应对?”
房玄龄听之连连点头称道:“对对对,小哥所言在理,这样,洛阳西郊驻有一个左领军卫率,归秦王节制,在下回去长安禀明秦王,让其委派一个卫营三百人马移防北岸,就在西山酒坊周边安营,明面上是警卫黄河北岸,实则是担任酒坊警卫,小哥你看如何?”
“如此甚好,那老哥咱们就谈谈这合作分红如何?”
“小哥,你待怎讲,尽可言明!”
“好,老哥,小子不偏不倚,在下早就言明,只为求财,由秦王府出面办理官凭文告,兴建码头,库房,作坊所用之资全部由秦王府承担,在下只出地,出人,出酿酒之方,所得盈利在下要分得三成,不知房老哥能做主否?”
房玄龄心中一紧,这不是空手套白狼嘛!好在这酿酒之法盈利丰厚,日进万金,以后偷得这酿酒之法,去往各地再行酿造,就由不得这个小子说了算了。
老狐狸眼神迷离,云舒早就猜透其意,笑眯眯道:“老哥心中小九九,小子心知肚明,在下就算是教会了你们这酿酒之法,不点明其中门道,你们也难以酿制出来这仙酒!”……
老狐狸眼神迷离,云舒早就猜透其意,笑眯眯道:“老哥心中小九九,小子心知肚明,在下就算是教会了你们这酿酒之法,不点明其中门道,你们也难以酿制出来这仙酒!”
如此一番话语听的房玄龄额头冒汗,这个小子真是妖孽,且事事算无遗策,比之老夫有过之而无不及,如若不是碰到老夫,早晚会招来杀身之祸。
无奈房玄龄只得点头应允,云舒随即命人取来文房四宝,老少二人签订契约,签字画押,一式两份,各人一张。
待墨迹干透,房玄龄放入袖中,一擦额头冷汗,长长一声叹息,如此一番应对,感觉不亚于一场大战所费脑力。好在云舒这个小子只为求财,一切顺利,道别后便打马而去。